她对于这位乞丐师傅的为人还是颇为信任的,相信他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于是,她吩咐青衣为乞丐师傅妥善安排一处住所。
待到乞丐师傅即将离去之际,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瓷瓶,小心翼翼地递给薛锦画,并说道:“太子妃,这些药丸乃是小道特意为您准备的。”
“虽说它们并不能完全遏制住那条黑色丝线的持续蔓延,但多少能够起到些许缓解之效,还望夫人按时服用,保重身体要紧。”
薛锦画默默地接过那个黑色瓷瓶,目光凝视片刻后,毫不犹豫地收入怀中。
此时此刻,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尚存,她便绝不会轻言放弃。
就在这时,乞丐师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的,一拍脑门儿,赶忙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薛锦画手中,同时说道:“哦,差点忘了跟太子妃提及此事,小道来时途中凑巧偶遇了太子殿下,这封信正是太子殿下嘱托小道务必转交给夫人您的。”
这恐怕是自从太子离开京城以后,薛锦画所听到的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了!她那欣喜若狂的心情简直难以自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谢谢小师傅………”。
薛锦画更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信件,迅速拆开。
只见信纸之上的文字寥寥无几,但每一个字仿佛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令人心头一紧。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凌炎的信件之所以迟迟未能送达并非是因为他未曾动笔,而是那些负责送信之人皆莫名其妙地丢掉了性命。
想到此处,薛锦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最终还是收到了这封珍贵无比的来信。
“太子妃尽管放心好了,太子殿下现今安然无恙,您只需好生照顾自身即可。”乞丐师傅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薛锦画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即转头对身旁的青衣吩咐道:“青衣,快去找一处舒适的地方供小师傅好生歇息。”
“是,太子妃。”青衣领命后匆匆离去。
待乞丐师傅离开之后,薛锦画双手紧紧攥着那封书信,来来回回不知看了多少遍。
然而,随着阅读次数的增加,她内心原本因得知太子平安而产生的些许安心非但没有增多,反倒逐渐被一种凝重的情绪所取代。
只见她眉头紧锁,面色也愈发显得严肃起来。
………
就在此时,又一则消息传来——太后病倒了!按照常理,本应由皇后娘娘前去侍奉照料,奈何皇后正因某些缘故正处于禁足之中无法脱身。
于是,皇上便下旨让薛锦画承担起这一重任。
自那日宫中突发大火以来,皇太后的心情便始终郁郁寡欢、难以舒展。
即便是薛锦画每日都会前来悉心开导,但皇太后心头的忧虑仍旧如阴霾般沉重不散。
原本,薛锦画曾盘算着借此次照顾皇太后的时机,劝说其打消前往黄山寺的念头。
然而,眼下观之,此事怕是无望达成了。
只闻皇太后长叹一声:“唉!哀家历经大半生风雨,何曾遭遇过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啊!”
言语之中,满是无奈与怅然。
紧接着又叹气道:“皆是因为哀家这身子骨不争气,以致无法即刻动身前往黄山寺虔诚祈福。”
这时,薛锦画赶忙宽慰道:“太后娘娘,您身体欠安………不妨将行程稍作延迟,甚至若实在不便出行,就此作罢亦可。”
“毕竟咱们皇族此番全部皆往,想来上苍亦定能体悟到这份诚挚之心的。”
岂料,皇太后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万万不可!”
薛锦画用一种小心翼翼、略带试探性的语气说道:“太后娘娘,您真的决定要去吗?毕竟路途遥远,而且寺庙那边条件可能比较艰苦......”
然而,太后娘娘的心意却异常坚定,她一脸肃穆地回应道:“哀家在这深宫里吃斋念佛已然多年,但终究不是在真正的寺庙。”
“想来或许是老太爷察觉到了哀家的诚意有所欠缺,所以特意降下这番惩罚,此次无论如何,哀家定要前去,以表虔诚之心!”
薛锦画心中了然,此刻太后正处于兴致高昂之际,如果自己再继续劝阻,恐怕只会惹来太后的反感和不快。
想到此处,她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皇祖母所言极是,确实应当前往走一趟呢。”
既然无法改变太后的想法,那便唯有选择加入其中了。
见薛锦画不再反对,太后娘娘这才面露喜色。
不过稍作思索后,太后又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国师大人有言在先,此次需得皇族全部人员出动才行。”
“那如此说来,皇后已经被禁足了时日,她这次也一同随我们前去吧。”
“可你瞧着我如今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实在是难以支撑啊!所以,还是得劳烦你走一趟,去向皇上说一说此事。”
说话之人乃是一脸病容的太后,她靠坐在榻上,微微喘着气儿。
薛锦画闻言,那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迟疑地开口道:“皇祖母,您也知晓上次发生的事儿,父皇为此可是大发雷霆呢,至今余怒未消,孙媳此次前去………万一父皇不肯应允,那该如何是好呀?”
太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冷冷地说道:“大局当前,即便皇后之前犯下过错,但如今咱们皇族正面临困境,她怎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呢?”
说罢,太后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薛锦画,似乎要将其内心看穿一般。
“我知道你母后对你所做的事情,你如今心里还记恨着,不愿意让她出来,是不是?”
薛锦画被太后这般逼视,心中不禁一紧,赶忙低下头来,轻声应道:“孙媳不敢。”
“只是………毕竟之前之事对孙媳造成的伤害着实不小,母后她………”
说到此处,薛锦画声音略微有些哽咽,显然那段过往仍旧令她心痛不已。
然而,尽管心有不甘与怨恨,面对眼前严峻的局势和太后的威严,她终究还是缓缓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后坚定地道:“皇祖母放心,孙媳定会前往面见父皇,尽最大努力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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