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闫洛悠沉浸在梦乡之中。

那份酣眠之深,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驻足。

房间内,药香与梵香交织成一股奇异的安宁气息。

这丝气息巧妙地抚慰着每一寸空间,也悄然滋养着她的心神。

汤博淳,那个本应现身的人物,竟真的缺席了一日。

而闫洛悠,则在这股香气的拥抱下,安然度过了一个悠长的白昼。

晨曦初破,闫洛悠慵懒地蜷缩于床榻之上。

她正欲续那未完的梦境,却在朦胧间感受到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

猛然睁眼,只见床边竟立着一道身影。

这惊得她如同触电般瞬间坐直,心跳如鼓,几欲破胸而出。

幸运的是,她脸上那层精妙绝伦的汤天佑面具,依旧完美无瑕,为她保留了一丝镇定。

汤博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禁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堡主,您这是……”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关切。

闫洛悠迅速调整呼吸,借势掩面,一阵刻意的咳嗽声随之响起。

那声线刻意模仿着汤天佑的虚弱与无力:“方才梦中似有重物压胸,气息难继,这才惊扰了堡主,实在抱歉。”

汤博淳闻言,缓缓移步至一旁的椅中坐下,目光深邃。

“你这身子,真乃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何苦如此执着于那铸剑之权,现在还不放手,让自己得以解脱?”

“你若愿将一切托付于我,我不仅会接手堡主之位,更将倾尽全力,遍访名医,为你寻得生机。”

闫洛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心中暗道:“此刻的温情脉脉,早前何曾有过?”

“若真有此心,又怎会拖至今日?”

她轻轻摇头,心中自有计较。

“老堡主仙逝已久,我自幼体弱,确难当大任。”

“但汤家堡的未来,岂能轻易交予他人之手?”

“你言我年迈力衰,殊不知,汤天佑之名,即便是病弱之躯,亦是汤家堡不可多得的瑰宝。”

“年轻与否,岂能以貌取人?”

闫洛悠的话语中,既有自嘲,又隐含锋芒,让汤博淳一时语塞。

一番言语交锋后,汤博淳发现汤天佑已闭目养神,似乎又陷入了梦乡。

然而,闫洛悠只是巧妙地利用这个机会,以假寐之态,暗中观察,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她,绝不会轻易言败。

在花影摇曳的午后,闫洛悠的思绪如同迷雾中的轻舟。

摇摇晃晃,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困倦紧紧缠绕。

她的双眸,宛如晨间沾露的花瓣。

虽勉强睁开一线,却很快又被沉重的眼帘所覆盖,仿佛连支撑清醒的力气都已被梦魇悄然偷走。

汤博淳,那位平日里以雷霆手段着称的家族继承者。

此刻却如同狂风骤雨般发作,他的怒吼在花厅内回荡,如同利剑划破宁静的湖面。

“汤天佑,你当真要如此沉沦吗?!”

每一字一句,都蕴含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与绝望,仿佛是在对着一尊无动于衷的石像倾诉。

闫洛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微微一颤,眼睑勉强掀起一道缝隙。

在视线模糊中,汤博淳的身影在怒火中扭曲。

随即,那抹挣扎的清醒又迅速沉入无边的黑暗。

她喃喃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倔强:“嗯……”

“我给你一日光阴,明日此时,我要你的答复!”

“若你依旧这般萎靡不振,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

汤博淳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甩袖而去,背影显得既孤独又决绝,仿佛是在与这腐朽的世界作最后的告别。

闫洛悠的心中,虽对这番激烈的冲突无动于衷,但那份对汤家命运的隐忧却如暗流涌动。

她知道,汤博淳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对家族的深情厚谊。

而汤天佑的坚持,则是另一种对父亲遗志的忠诚与守护。

这份矛盾,如同两股力量在她心间撕扯,让她即便在沉睡之中,也难以真正安宁。

随着汤博淳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闫洛悠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彻底陷入了梦境的怀抱。

在她的意识深处,教书先生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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