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大雪纷飞。
张岳与孔明,冒雪前往沅南县县衙。
范疆带领一千余名士卒,护卫在他们左右。
今日清晨,张岳命令他身边十位亲信,令他们各自带领五十锦衣卫,二百士卒,前往其余十县,传达自己担任武陵太守后的第一份政令。
寒风凛冽,雪花如鹅毛般飘落,覆盖了整个大地。
张岳和孔明身披厚实的斗篷,踏雪而行,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足迹。
张岳原本想骑马赶往县衙,但是孔明却建议他徒步前往。
依照孔明的意思,此刻最着急的应该是府衙内的那群人。
他们去的越晚,那群人压力越大,就越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如此一来,他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看着银装素裹的大地,张岳率先开口:
“孔明兄,你说如今的县衙之内,是何种景象。”
孔明羽扇微摇,说道:
“必是一番,生死搏斗!”
张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生死搏斗,正是我所期待的。”
两世为人,他首次担任地方大员,执掌一方政务。
心中既有些许忐忑,又夹杂着一丝兴奋。
看着身边气定神闲的孔明,张岳不禁感慨,孔明的从容不迫与自己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的张岳,在心中感叹,不愧是丞相,哪怕首次出仕未见一分惧色。
此时此刻,在沅南县县衙之内,沅南县县令杨臻与何氏族长何朗,开始了一场交锋。
沅南县县令杨臻,带领衙内属官坐于左侧。
何氏族长何朗,带领沅南县各世家豪族主事人坐于右侧。
随着雪势渐歇,县衙内的气氛却愈发紧张。
庞志远于寻月前,从临沅杀出一条血路,将倒卖物资一事已经报与太守大人。
临沅治所冯家派出的杀手,全被太守大人灭了口。
对于倒卖物资一事,武陵郡所有世家官员都有参与。
尤其是作为沅南县县令的他,可是知道此事幕后主使就是如今的太守大人。
他甚至怀疑原任太守大人之死,就是被如今的这位大人的手笔。
原任太守大人刚死,这位就继任太守之位,这也太巧了吧。
还有那沅陵城内的动乱,也是他派人演的戏。
否则他为什么不率领一万大军直接攻城,而是分兵两路去阻击什么张任,难道迁陵县的人挡不住张任吗?
一场平乱,提升他的威势。
如今账本在他手里,他完全有能力利用那本账本裁撤十二县中的任何一位官吏。
在紧张氛围中,沅南县的主簿项忠率先开口:
“县令大人,志德公您二位昨夜拜访过太守大人,可知太守今日所求何事?”
何朗在今晨,通过太守府上的下人已经知道,沅南县内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来昨夜的礼物,太守大人很满意。
只不过此事也得罪了太守夫人。
那位毕竟是蔡家嫡女,这日后的枕边风怕是会不少。
想到这里,他只能略微摇头。
看到何朗摇头,项忠扭头望向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您也不知道吗?”
县令大人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太守大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不过,他既然对昨夜的礼物表示满意,想必不会对我们太过苛责。至于今日所求,或许与那账本有关。”
项忠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开口说道:
“这账本牵涉甚广,若太守大人真要借此为难我们,恐怕沅南县将面临一场不小的风波。”
但是何朗有不同意见:
“我认为太守大人是为了这场大雪来的,我家在昨夜冻死数十名徒附。”
想到这里何朗冷哼一声: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粮食。”
随即他话锋一转,说道:
“太守大人,出仕前,素有爱民之名,这一次或许为了救灾而来。”
听到何朗话,其他家族之人,纷纷开口说道:
“是啊,若真是为了救灾,我们自然应当全力配合。”一位年长的族长点头表示赞同,“我家愿出粮草百石,以作军粮。”
“既如此,我家也出军粮百石。”另一位略显年轻的族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话锋一转,“但若太守大人别有用心,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弄清楚太守大人的真正意图。”一位山羊胡老者沉声说道。
他说完便看向了何朗,说道:
“志德,太守如今所住的院落乃是你家的产业。”
他没有说完,便被何朗打断说道:
“叔父记错了,那是太守大人的私宅,与小侄无关。”
山羊胡老者听闻何朗之言,先是一愣随即开口笑道:
“是老夫记错了,老夫记得那府院院中的奴仆,是你派去的。”
老者话还没说得完,何朗再次打断道:
“叔父又记错了,他们都是太守的私仆,与小侄无关。”
老者听闻何朗之言,便开口问道:
“如此说来,贤侄对昨夜之事一无所知?”
何亮回道:
“叔父,那是太守大人的私宅,在私宅中所谈之事便是私事,小侄怎能得知。”
山羊胡老者听闻此言,心中异常愤怒。
就在今日清晨,那张岳,派出身边十位亲信,令他们各自带领五十锦衣卫,二百士卒,前往其余十县,传达新的政令。
对于这种政令,他们世家大族必须第一时间得知。
否则,一旦政令落地,他们将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山羊胡老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缓缓说道:
“贤侄,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必绕弯子。
太守大人昨夜和今晨的举动,显然并非寻常政令。
你与太守关系密切,难道真的一无所知?”
“关系密切”四字被他咬的异常重。
何朗眼中杀气一闪而逝,他听出了话语中的威胁,回答道:
“叔父,您高估了小侄了。论与太守的关系,应当首推表弟玄礼。您何不让他去问问。”
此刻有人开始打圆场。
“志德,你这话未免有些推脱之嫌。
玄礼虽是太守的亲信,但你作为他的表兄,又岂能置身事外?”
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他是何朗所提玄礼的父亲。
何朗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诸位叔伯,小侄并非推脱,只是不愿卷入无谓的纷争。太守大人的心思,岂是我等所能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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