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裴相,你们回来了?”裴简之点了灯。小玉望清来人的面貌后,激动的屈身跪拜,“奴婢参见公主、裴相。”
“主子累坏了吧?舟车劳顿的,小玉这就吩咐膳房备一些吃食,让汤房备汤,好让主子沐浴更衣。”
“嗯。”朱雀满意的应了一声,“让阿右和裴英前来回话。”
“是!”小玉高高兴兴的领命出去了。
俩人稍稍洗漱,阿右跟裴英就匆匆前来复命。
“阿右,说说,收了多少礼单?”朱雀一边吃饭一边问阿右。
“三司除了太傅妇婴,吴王、上国柱秦卿都递了折子,邀请公主和裴相过府赏花。”
“六部无一例外的为了家中子侄送来了礼品,均有详细礼单。”
“话里话外都是请裴相提携家中子侄的。”
“国子监的那些学生呢?”裴简之面色不好的问道,“我记得今年能参加科考的有二十人。”
“国子监的礼单有十九份之多。”阿右思索答道,“仅有一人未递礼单。”
“属下查过,国子监祭酒杨随杨大人家的女郎杨馥霖连一家的礼单都未曾递出去。”
“杨随虽食古不化,但为人正直,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杨家子弟在科考上徇私舞弊的。”
“国子监之外...”阿右咬牙回道,“十之八九都在找门路,官府和民间的牙人穿针引线之间竟然开出了百两白银的高价。”
“那些平民子弟呢?”朱雀就坐在裴简之的身边,很容易就被裴简之的怒气波及。
“据属下探查,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并没有那么多的银两来通门路。”
裴英据实以告,老百姓把科举看做通天路,养育一个学子走到春闱,往往要倾尽家财才能有一个得见天日。
并没有多余的钱来走这些旁门左道。
“仵作世家的子弟?”
“循规蹈矩,并无一人想着旁门左道。”
“知道了。”裴简之还算有些安慰,“裴英,整理好这些礼单和礼品,明日随我进宫面圣。”
“啪!...”御书房里,李承颐身上的帝王之怒压的在场的文官都直不起腰,低低的伏在地上,“圣上息怒。”
“息怒?”李承颐嗤笑,眼里的不屑浓厚的洒在这些道貌岸然的臣子身上。
“肖然、王进、柳棉、吴楚,怎么朕看上的一个也没有?”
“三个是仵作世家的子弟,还有一个是贫家子弟。”
“朕的眼光什么时候如此差了?”
“怎么?这些人是少长了一个高挺有形的鼻子,还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嗅不到诸位大人满身的铜臭味,不会溜须拍马的哄诸位大人欢喜?”
李承颐不顾情面的怒斥这群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背后却嚣张跋扈、欺世盗名的臣子。
“还有这位学子杨万里的卷子,怎么成了秦爱卿家女郎秦芷君的了?荒缪,简直荒缪。”
“秦卿,你给朕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实在不知。”
秦卿确实不知,他老年得女,对家里的女郎自然是珍珠宝贝似的捧在手心。
他年轻的时候多有征战,几经拼杀才在退养之后得了个勋官,对家里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宠爱有加,寄予厚望。
许是武将血脉,对文绉绉的先贤之言实在有些头昏脑胀,他家的女郎虽勤勉有余却天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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