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苏纳回来了。
她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拎着急救包,走到柴伯远的面前,将急救包递给他,说:“我不知道这个怎么用?”
柴伯远接过急救包,解开衬衫的纽扣,两处刀伤,一深一浅,都在流血。
他打开急救包,让苏纳帮他打着灯,他自己忍着痛自行处理伤口。
那血淋淋的伤口,苏纳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十几分钟后,柴伯远满头冒汗地说:“你帮我缠上绷带。”
苏纳放下手中的灯,从急救包中拿起一卷绷带,笨手笨脚地围着柴伯远的腰缠着。
“刚才,你为什么会问那样的问题?”柴伯远看着苏纳低着头为他小心翼翼缠绷带,忍不住地问那个他听到时心里很失落的问题。
“我会忘了今晚的一切。”苏纳看似答非所问,但这是一句内涵丰富的话。
“包括我?”柴伯远几乎是贴着苏纳的耳朵问,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仅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了。
苏纳停住手中的活,迟疑了一下,说:“包括你!以后,我们就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陌生人?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苏纳没有抬头,继续缠着绷带,直到她认为差不多了,才抬头问了一句:“可以了吗?”
“早就可以了!”柴伯远看着自己腰上被缠得里三层、外三层厚厚的一圈绷带说。
苏纳低下头剪断绷带的尾部,打了一个结。
柴伯远扣上纽扣,咬着牙起身拿起铁锹。
“我来吧!”苏纳边说边从他手中把铁锹拿了过来。
走到坑边,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挖起地上的土往坑里抛。
“苏律师,救救我!”昏死过去的李涛被从天而降的土给“拍”醒了。
苏纳连忙停住手中的铁锹,伸头往坑里一看,“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惊喜地喊着。
柴伯远走到坑边,看见挣扎着起身的李涛,面无表情地决定再补一枪。
苏纳转过身时,看到的却是已经掏出枪的柴伯远,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你要干什么?”苏纳挡在柴伯远的面前问。
“以绝后患!”
“他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还有什么后患?”
“他活着就是后患。”柴伯远边说边用左手把苏纳往身旁拨。
“在你出现在这个坑之前,他救过我,可我却差一点把他杀了!你知道这种恩将仇报的罪恶感吗?我以为自己的心会背负这块石头过一辈子,但他没有死,这是天意!”苏纳握着柴伯远的手说。
“柴先生,你放了我吧!我要是死了,我重病的妻子也会死,那我两岁的孩子就会成为孤儿.........”
“这么老套的说辞!到这一步你才想到重病的妻子、两岁的儿子............”此时,柴伯远根本就不可能相信李涛说的任何话。
“我就是为了给妻子挣做手术的钱,才跟他们一起做事的。他们说我只负责开车,事成后就能分到一百万。”李涛用尽全身力气地解释。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柴伯远冷冷地说。
“我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你执意要把他杀了,那你把我也一起杀了吧!”苏纳握着枪口,眼睛没有一丝波澜地说。
“那你说,他该怎么处理?”柴伯远问。
“把他送到医院,给他一条生路。”
“他受的是枪伤!”
“所以要尽快地送到医院!”
“苏律师,你难道不知道医院接到枪伤的病人,必须得报警吗?”柴伯远说。
“就算医院报警,今晚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求求你们相信我这一次吧!”李涛哀求着。
“到时说不说,就由不得你了!”柴伯远说。
“我相信他!”苏纳说。
“理由呢?”柴伯远问。
“不需要理由!”找不到理由的苏纳直接蛮横地答。
柴伯远看着苏纳,苏纳也看着他。
片刻后,柴伯远说:“苏纳,我处理问题的方式,在你看来也许很冷血,但那是在拯救你我的人生。”
“你的方式,不是在拯救,而是在吞噬!吞噬别人的生命,也吞噬我们人性中的善!收手吧,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柴伯远无语凝望苏纳半晌后,做了一个“你赢了”的手势。
他收起了枪,走到一旁,打了一个电话。
“董叔,我这边有些事需要你带人过来处理一下。”电话接通后,柴伯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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