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以心换心罢了,人对她好三分,她还人七分。
人若欺她辱她,她必同样还之。
无论是在后世,还是来到这里之后,她的行事准则一惯如此。
吴清丰扭头,见她似有所感,知晓道理她都懂,也知晓,她自来不会自困,没再多言。
只慢悠悠的带她又往前走了段路,被落在后头的驴车也追了上来。
又行了约摸一刻钟,便到了小河村。
报信的衙差早便到了,这会儿由里正陪着等在村口。
泥路窄小,将驴车,马匹拴在大树下,一行人由里正带着往女娃家去。
那女娃叫春花,被拐走的时候8岁,已经记事,虽是已经过去七年,但这些年,小河村变化不大。
进了村之后,便慢慢记起回家的路。
许是因为马上能见到家人了,春花性子也活泼起来。
走在最前头,指指前方的山,“那是后山,我家就住在山脚的小山坡上。
“小时候我哥哥常常带我去摘野果打麻雀哩,又指指绕着村子往下走的溪流,那叫双溪,我以前还在里面摸过河蚌抓过鱼。”
里正微笑颔首,“这可是咱们村的两个宝地,村里的娃子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春花脸上笑容更盛,林嫦儿也被感染,跟着笑了笑。
吴清丰自小生长在高门大院里,并没有体验过这种乐趣,只觉得若是如此,应该也不错。
侧头见林嫦儿在笑,便也跟着笑了笑。
便是小梅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笑容。
说说笑笑,沿着小坡往后山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便出现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院门半掩。
再走近些便更能听得鸡鸣声,斧子劈柴的声音,还有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成天见的就知道添乱,早上才换下来,这会子又拉了,一天天的光顾着给你家洗床单了。
“何春山,我可告诉你,再这么着,咱们这日子也别过了。
“大毛小毛趁早送人,别个在家里喝凉水饿死。”
跟着又听到有汉子沉声说:“哪家儿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上山下河,还能真饿死你们不成?
“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小点声?”
“何春山!”妇人将手里的床单重重摔进盆里,“感情你他娘的娶老娘回来就是给你家做仆人的?
“你买个丫鬟还要二两银呢!你上门提亲时候的聘礼有没有值二两?
“嫌我说话大声?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着你娘能安生些,我也好腾出点时间来,纳些鞋底去镇上卖了换钱,换口粮,这家里是就我跟大毛小毛三张嘴么?你们家的人都不用吃喝拉撒了?”
汉子重重将斧子往木桩上一甩,斧子陷入木桩中。
汉子转头往屋里走。
“干嘛去?”妇人虚弯着着腰吼了声。
男人没吭声,图留下个背影。
原本在前头领路的春花,早已驻足不敢向前。
睁着双无辜的眼扭头看向林嫦儿。
林嫦儿蹙眉,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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