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正堂,祝胜先是扫视了一圈,正堂的小药童仍是在不断忙碌。

毕竟元化镇是人口大县中的镇子,人口也是相当的多,整个医馆都忙碌异常。

右手边的前堂南间,两个账房先生都是一只手在噼里啪啦拨着算盘,一只手在账册上写写画画。

还有一个收钱的年轻人闷闷不乐地在收钱找钱。

另有一个衣着光鲜的老者在后面笑看那个年轻人,一边看一边不时点点头……

左手边则是大致划分了三个区域,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四个区域。

最西边挨着窗户的,是一个年轻些的医师,正在给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病患检查手臂。

那汉子疼得龇牙咧嘴,年轻医师则有些不耐烦,示意病人动作小一些。

汉子的家人——一个牵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她给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只得咬牙硬撑,嘴唇苍白,冷汗直流。

中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师,正在给一个老妇人诊脉。老妇人身后应是她闺女或儿媳,一脸的担忧。

那妇人不时咳嗽一声,像是有一口痰在胸中卡着,呼吸有些异响。

老医师沉心静气,微闭双眼,只是眉头皱在了一起。

离着内堂最近的则是一个中年医师,他乱中有序,不慌不忙地给一个半大小子上止血药粉。

并且,随后用白布给他包扎伤口。

旁边则有个跟祝胜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正在揪心地看着中年医师的动作,有些害怕却又不挪开眼睛。

那半大小子故作坚强,嘴角则不自然地时不时抽动着,却也忍住了,不发出声。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怒容满面的中年妇人,双眼死死盯住那个半大小子,似乎在考虑怎么揍合适。

对于此,祝胜很想表示,如果有不锈钢盆就好了,照头上来一下,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除了正在诊断的病人,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更有一些不方便在家休养,需要随时观察情况的病患,则都转移到了后堂。

三个副医师也都在后堂照顾病患。

第四个区域则有些奇怪。

在这三个医师身后有张桌子,桌子上趴着一个人,捧着一个骷髅头,深情和它对望。

祝胜也不知道,怎么脑海就浮现出了“深情”两个字。但想来,那就是张医师了。

张医师似乎正在造孽,那嘴都快凑上去了,跟要亲人家一口似的。

周围的人似乎奇怪地没有注意到医馆有这么一号人,都在各忙各的。

看病的看病,得病的得病,诊断的诊断,陪诊的陪诊,算账的算账,抓药的抓药,排队的排队……

只有祝胜正盯着张医师看,张医师终于不把玩骷髅头了,他转而埋头写写画画。

左边案头摆着厚厚的一叠书,右边案头摆着一个药箱,正是那日去祝胜家中时带着的那个药箱。

他身后左边站着一个等人大小的木雕,很像夏国的穴位假人,颜色油亮,都盘出包浆了。

祝胜估计不是张医师一个人的功劳,应该是祖传的。

毕竟那么大一个木雕,要是真盘成那样,至少得盘走仨老头……

张医师身后右边则站着一个少了头的骷髅架子。

那骷髅身形高大,祝胜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要是再加上头,估计得有两米多。

也不知道张医师祖上到底什么来路,搞出来的东西都沾着点邪。

地柜正中间被医馆安排成了分诊台,一个小药童开口问:

“小兄弟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进了时间不短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倒也没有什么难事,我来寻张医师”,祝胜指了指坐在三个医师后面的张医师。

这时的张医师正在那个穴位假人前面端详,背对着祝胜。

“张医师啊,你直接去寻吧,他也无事。”

小药童倒也没有因为祝胜穿的衣服破烂而露出嫌弃的神色,倒是看张医师的时候,有些莫名的笑意。

分诊台迎来送往,代表着医馆的第一印象和最终印象。绝对不能态度傲慢,惹恼了病人或者家属。

如果这样,小药童也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来医馆的一般只有病人和家属,受着病痛的折磨,心情容易激动。

一旦有人破防而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负责分诊的他了。

所以老实做事,不搞小动作,这不光是为了医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祝胜从老医师和中年医师的中间穿过,无视他们有些异样的目光,直直地向着张医师走去。

张医师这会儿似乎被什么问题给难住了。

他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内容抓耳挠腮,一时并没有注意到桌子前面站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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