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摆了摆手:“这些子活我还是能做的,可是小瞧你榕姨了不是。”
江酬安无奈的笑笑,榕姨总是这般坚韧。自母亲逝世后榕姨失去了多年的挚友痛苦不堪,终身未嫁,得了衰老之症,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却还是守着这没有女主人的城主府。
想着这些年来叶榕的奉献,江酬安向来多情的一双桃花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感情,是感激,是愧疚,还是挂念,谁又知道呢。
许是察觉到了江酬安的思绪,叶榕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苍老瘦削的手抚上了白玉般的脸庞,眼圈中漾着露水,酝酿许久只是颤抖着说:“长大了,越发像你娘了。”
江酬安攥着的拳头微微舒展,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母亲,这世上总会有人记挂着你的,你听见了吗?
叶榕收回手掌,轻说着。
“城主在偏厅。”说罢拿起一旁的扫帚,轻拂地面。
江酬安收回目光,正步上前走去,看到了坐在偏厅木椅上的一道消瘦身影。
他与父亲的关系很尴尬,幼时年少,因为没了母亲只是记得自己一遍遍的在母亲的葬礼上骂着他没能保护好母亲,长大了为了躲避蒋忠於的耳母四处惹祸,倒是苦了他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可是江酬安心中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才做了那些混账事,母亲走后他便这般消沉,平日里也只不过撑着这城主的空壳子白白度日酗酒。
倒是江酬安知道,他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了,他想守着父亲平安度日,只是那武忠侯始终不肯放过他们一家,如果一定要用一人换一人平安,他希望父亲好生活着,哪怕那时还可以多念着一个人。
“爹”江酬安唤了一声。
“回来了”江冠清稳住身形回着,父子两人一时相对无言,两人未曾有这般和睦的时候。
江酬安望着父亲消瘦的面庞,他好像又瘦了。
“我要离家几日,去江南,锦瑟相中了江南的烟雨细锦,我要去寻觅。”却不一定回得来。
“您别忘了喝药。”祝您安康。
“好好养病。”请您念着我。
江冠清看着儿子谑笑的表情点了点头,出声道:“照顾好自己。”
说罢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江酬安上前两步张了张嘴,想要多说两句话,终是退了回去。回身背向父亲,迎着最后一丝霞光走出了厅。
傻孩子,还是不会说谎,江南哪有烟雨细锦。
走到门口看着叶榕落寞的身影,江酬安走上去轻拥住榕姨,像是离家远行的游子给家人的念想。
叶榕的身形僵住在原地,握着扫帚的手收紧。
“照顾好自己。”江酬安轻声道,松开手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直到江酬安走出家门,叶榕手中的扫帚应声落在地面,身影不稳的叶榕蹲在地上,死死捂住嘴哭着,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始终没告诉少城主,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那些行头。
屋内传出男人嘶吼的哭声,仿佛痛斥着自己的无能,也挽留着他下定决心的儿子。叶榕听着男人的咳声和哭音止不住的颤抖着肩膀,小姐,你的儿子长大了,能守护父亲和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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