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世家大族贪得无厌，豪取宇内资财，垄断世间权位，故寒门庶士难进，草莽豪杰无门。
天下纷乱，由此而起。”
莫中清这些话说的怪怪的，就跟自己不是世家大族一样。
“假使大光明境不滥用梅子洲、桑径里人力物力，且不笼络豪杰，安有五年前梅子洲动乱无法助阵拓跋宗，而今桑径里不稳难以救援拓跋宗？”
“就连拓跋宗自己不也同样如此？余知行与桑宁皆是天下知名的英豪，战功赫赫却难以登台入阁，天下宗门有宗师不为长老的吗？视豪杰如草芥，怎不生乱？附庸兵此次擅自溃逃，不是拓跋宗自找的吗？”莫中清语气激昂起来。
“我这次想说的不是所谓的重豪杰、纳人才之类的废话，而是想说咱们要汲取大光明境、拓跋宗教训，独天下之利者，必失天下。如果不能与北境豪杰共享北之境，则北之境必难以安宁。时不我待，北之境不能再生乱。”莫中清语气莫名一缓。
“这群附庸兵今后不一定是敌人，在灭门拓跋宗之后，我们就是天然盟友，余知行与桑宁等人直接登台入阁成为长老都说不准，咱们以后进面估计还要大礼参拜呢。”
众人愕然，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莫中清，一时转不过弯。
莫中清也不解释，接着道：“不过咱们西路军损失惨重，不能让此成为有些人阻碍招降附庸兵的借口。山主英明神武自然想得明白，但要是反对人多了，也不好违逆众意，这样就麻烦了，北境战事必然迁延不定。”
莫中清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没办法直接讲明，但是莫中道能从他暗示的话语中体会的到，那就是龙象真人池震池真人。
此次对阵附庸兵，西路军步军全灭，骑军损失过半，池震本人也重伤，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池震是不可能同意招降附庸兵的。
不然，战败的耻辱如何洗漱？龙象真人的威信何在？
莫中道逃回去，然后主动扛下战败的过错，这样龙象真人面子保住了，西路军残部的怨气也有地方发泄，池震多半会同意招降。
反正此次战败原因就是副帅莫中道不遵从军令，肆意妄为，导致西路军大败。谁有怨气找他去，不关别人什么事。
说白了，莫中道逃回去好好背锅吧！
“七哥，你反正要死了，要不死的有价值点？”莫中清露出了小时候坑哥哥时候才有的笑容。
“你临阵脱逃逃回去，顶着西路军残存将士及家属的责备、痛骂提出招降附庸兵，骂名你来担吗嘛。你这个当事人都要执意招降，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大不了你以死谢罪嘛。山主直接斩了你这个兵败的罪魁祸首，大家怨气也就小了一点嘛。山主大义灭亲后，反对招降声音一定会小很多。”
“再说了，你这个直接对手莫副帅提出招降，也能取信这群附庸兵。”
莫中道沉默了。
此番逃回去，他一定名声扫地，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最大的可能是直接被家族处决以谢宗门，也就是说死了也是要带着被万人唾骂的耻辱而死。
可以说，回去是比死更艰难的抉择。
莫中道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为了某些事而死固然难能可贵，但更为艰难的便是为了某些事情而活着。
以前不明白，现在却完全明白了。
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但是，难就不去做了吗？
莫中道笑出了声，大声的笑着，莫中清也跟着笑，就像回到了儿时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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