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稍晚些时候,永安城中。
怒喝声、惨叫声、哭喊声、脚步声、兵器交击声随着满城燃起的大火骤然响起,战斗在所有人猝不及防及早有预料中突然爆发。
猝不及防,指的是没人想到桑宁在还没有完全拉拢附庸兵的前提下,竟会直接动手。
早有预料,自然是指双方枕戈待旦这么久了,都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桑宁选的时间非常刁钻,不是半夜,也不是凌晨那种人容易犯困放松警惕的时候,而是傍晚晚饭饭点。
这种怪异的时间选择确实有点让拓跋祁山有点措手不及。
在总管府密会后的第二个傍晚,附庸兵总管桑宁断然举兵叛乱。
跟拓跋祁山事先料定的一样,桑宁行动方略是首攻城防,其次武库仓城,再次镇守府,对待居民区以火攻制造混乱为主,城外大营则采取鼓动附庸兵作乱加以牵制。
显而易见,桑宁明白此时与拓跋宗对比,自身力量处于下风,于是便不求完全夺取永安城。
而是意图先夺取部分城防设施稳固退路,然后猛攻武库仓城烧掉仓储物资,以彻底毁掉这个拓跋宗最大的后勤基地,让前线大军无法从容进退而自溃。
拓跋祁山按照预定方略沉着应对,自己与三子分别坐镇镇守府与城外军营,并在最重要的武库仓城早早部属自家侄子拓跋夜统领的本部大军。
城防则采用严守三面放开一面的策略,只在东侧城门部属少许军卒,准备集中厚实兵力缓缓挤压城内叛乱分子,将其赶出永安城。
只求尽快平息城内叛乱稳定局势,一切以接应前线撤军为要。
军营的动乱最先消除。
拓跋远坐镇中军,派出家族子弟组成的亲军巡营弹压,严令任何人不得妄动,几百颗人头砍下来,骚乱很快平息。
但望着城中冲天大火,拓跋远忧心忡忡,但却不敢带兵去救,甚至不敢擅离中军大帐半步。
刚刚军中叛逆分子叫嚷的口号太耸人听闻了。
“拓跋连山已死,半石山防线告破!”
“拓跋宗欲以我等附庸兵为肉盾掩护宗门子弟逃跑!”
“杀拓跋宗,迎天宇军!”
“余都统率领大军赶回来了!”
“天宇山大军已至永安城!”
…..
这些口号,加上这些天暗地里流传的各类“不实”消息,早已搅得人心动荡。
夜里如果强行出兵平叛,营中不稳定分子定会乘机作乱,一不小心再起波澜,那就不好收拾了。
最起码今夜,全军算是被锁死在城外军营动弹不得了。
战事已入三更,拓跋祁山长舒了一口气,暗叫侥幸。
桑宁掀起的叛乱虽然比想象中的更猛烈,甚至连防守严密的北城门也被其夺取,城中几乎被烧成了白地,但总算是被挡住了。
武库仓城无碍、军营尚在,直待天明,拓跋远便可驱军入城,从容收拾残局。
但桑宁技止于此了吗?
拓跋祁山略微放松之余又惴惴不安起来。
突然,一抹星光眼前闪过,拓跋祁山悚然的抬起了头。
只见总管府漆黑如墨的上空,一颗颗灿烂的星辰陆陆续续在夜色中升起,光辉闪耀,似要把永安城变成浩瀚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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