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寅突然合上折扇,神色凝重,“老师,速令云州血影卫时刻盯着二皇子的一举一动!秦国东平王成为新皇,这一切莫非是老师暗中筹划?”

戴云莞尔一笑,低声回道:“去年臣出使秦国结识东平王项坚,利用项坚达成两国结盟一事,当时秦国东平王已有发动宫廷政变之意,臣只是帮忙加了一把火,没想到五个月后秦国果真发生政变。秦国历经此政变,想要恢复国力需要一年半载,大康可利用这一年提升驻军军力,到时若秦国铁骑来袭,云州和襄州的陌刀营可一试锋芒。臣此计确有几分狡诈阴险,依然有效。”

高寅笑着点头,一摆手,“秦国东平王登基,惟有老师能与之抗衡,实用的计谋方为良计,朝堂上一部文官尚空谈,提出的方法皆不顶用,老师曾经讲过的书生误国一说神有道理!”

戴云低声说,“殿下,在朝堂上武将凭军功升职,文官靠政绩升官,文官读书方法不一,死读书者有,灵活读书者有,文官甄别要慎重。当年家父与余相同朝为官,惺惺相惜,余相处事公正灵活,更重实用。家父曾在战场历练,重实战更坦诚......”

听完此番话,高寅回想起近几个月来朝堂的纷争,对此有同感,“老师讲得好!近日早朝议事,近三年来孤陆续召回当年戴相爷的一众学生,这批官吏回朝后相助孤多有裨益。吏部选才之制须快些推进!”

戴云和高寅前后聊了一个时辰便离开皇宫御花园,骑马疾驰在街市上,迎面驶来一辆华丽马车,坐在马车上的人是云霞长公主高芸。戴云即刻下马,故意躲避,想以此避开高芸的马车。

高芸坐在马车上看了一眼戴云,冷哼一声,冲着他招手,“安国侯,本宫邀请你去中医药膳馆!”

戴云一摆手,躬身施礼,“长公主殿下先行,微臣在后面跟随。”

高芸笑着点头,不停地催促车夫,“快些赶马车!两刻钟后要赶到中医药膳馆!”

戴云轻声叹息,骑马跟在高芸的马车后面,心想:“今日长公主殿下定是故意找茬,余瑶在中医药膳馆干得不错,莫非长公主想逼婚?猜不出来。”

两刻钟后,高芸的马车停在中医药膳馆门前,戴云的马亦停下来,戴云将快马拴在拴马桩上。

两名宫女搀扶着高芸走下马车,戴云慢步走到近前,躬身施礼,“长公主殿下,听闻中医药膳馆闻名京城,这里的掌柜热情好客。”

高芸面无表情,瞪着戴云,“本宫恭喜戴侯爷迎娶秦国依兰公主!这家中医药膳馆生意火爆,秦国使臣亦来过此处,药膳馆的女掌柜八成是秦国暗探。”

“秦国暗探?”戴云满脸疑惑,继续追问,“长公主殿下,无凭无据不能乱讲!”

高芸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中医药膳馆大门。余瑶满脸堆笑跑过来迎接,“客人请进!”

余瑶瞧见后面的戴云,笑着拉住他的衣襟,“戴公子,又来了!恭喜戴公子喜事将近!”

高芸手指戴云,“女掌柜,你认识他是谁吗?这位是康国战功赫赫的安国侯戴云将军!”

余瑶“哦”地回应一声,“这位是戴元伊公子!其书画闻名京城!”

“他是戴元伊!闻名京城的书画名家元伊公子!”高芸瞪大双眼望着戴云,“这是真的?”

戴云一摆手,笑着回道:“长公主殿下,这是真的,戴元伊是臣做书画时所用之化名。”

余瑶笑着请高芸和戴云进入中医药膳馆,“长公主殿下,戴公子,中医药膳馆在京城只此一家,中医药膳食谱乃大康名医独家秘方熬制汤食,可先品尝后购买,还可以送货上门......”

高芸环视四周闻到药膳馆中浓郁的中药香味,轻摇手中的团扇,坐在木椅上,“余掌柜,听闻药膳馆在京城声名远播,每月收入不菲,可愿将此医馆转给本宫,本宫愿出五万银钱!”

余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瞧了一眼在旁的戴云,“回长公主殿下,中医药膳馆不是本姑娘的医馆,背后的东家势力极大,此事太大,请长公主殿下延缓三日,本姑娘去需向东家回禀此事。”

戴云在旁轻吹一口气,想再看一看。

高芸冷哼一声,“在京城本宫最大,刚刚余掌柜瞟了一眼戴侯爷,莫非这医馆是戴侯爷的产业?”

戴云心中大惊,这个长公主竟然如此心细,既然被人瞧出来,便不再伪装,“长公主殿下,戴家先祖乃大康越国公,戴家遗留的产业众多,近些年已全部捐出,臣出生入死,拜将封侯,近日瞧见京城没钱看病之人众多,便重金聘请余瑶姑娘坐镇中医药膳馆。本侯虽不是国之柱石,亦有军功,开一个中医药膳馆的资格还有,请长公主殿下切勿再来药膳馆闹事!戴家乃大康百年世家,即便闹到陛下面前,陛下定会给本侯面子。”

高芸瞥见戴云的怒色,冷笑道:“既然中医药膳馆是戴侯爷的产业,本宫自然不会再提转让之事。戴侯爷为何对本宫如此敌视?本宫未曾得罪戴侯爷。”

戴云沉默片刻不说话。

高芸自讨没趣,突然想起戴云同时兼任北境观察使,刑部右侍郎,戴家的权势无人敢撼动,“本宫乏了,余掌柜,送一些食谱药膳到本宫府上。”

戴云瞧着高芸大步走出中医药膳馆,毫无去送的意思。以戴云的官职和戴家的权势,长公主高芸自然不敢明面上对抗,只能另寻他法。

待余瑶又一次回到药膳馆外堂,慢步走到戴云面前,笑着说,“小女子多谢戴公子解围!戴公子不在府中准备娶亲之事,来药膳馆干甚?”

戴云拿起长案上的折扇轻轻打开,这是戴元伊亲笔所画的折扇,心中一惊,“余瑶,本公子这个亲怕是结不成。听闻秦国依兰公主喜好四处游历 ,现下不在秦国,正在康国游历行医,其仁德之心令人钦佩。本公子自知这个亲非依兰公主所愿,奈何两国联姻结亲事关两国长久之和平相处,本公子已写信给秦国新皇,秦国新皇亦是本侯的旧友,取消这门亲事,以其他方式换取两国结盟。只是现下秦国国内不稳,财政不足,一时亦想不到更好的结盟方式,云州边境只能开战,大康云州驻军新建陌刀营数万兵士已训练许久,只等待一个奉命出击的机会!”

余瑶“哦”地应了一声,“听闻侯府已有一位正房夫人,若再娶一位秦国公主,两位夫人怕是会打起来,不知戴侯爷会如何处置?”

戴云想起田清韵,呵呵一笑,“余瑶姑娘有所不知,本侯的夫人田氏曾是秦国流民流落到黄州,心地良善,通情达理,识大体,顾大局,定不会刁难秦国依兰公主。听闻秦国依兰公主潇洒飘逸,定能和田氏和睦相处。前些日子秦国使臣传信来依兰公主尚未找到,怕是二十日后,两国联姻之事怕要作罢,安达荣亦无脸返回秦国。本侯遍寻京城各处尚未查到依兰公主的下落,此事甚是难办!烦请余瑶姑娘帮忙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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