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接过话头,“他跟一帮孩子在空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我在家里听新闻、打毛衣,新来的小宁可以作证。”
有个人说:“不对吧,金宝他们只玩了一会,九点多就走了。后来十二点多才回来,我还纳闷怎么孩子没声儿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周金宝还算淡定地给自己找补:“后来我们绕到了屋后边玩,他们肯定看不到我们。”
东北人特别爱小孩儿,因为冬天小孩儿很容易出事,无论是自家的小孩还是别人家的小孩,都会下意识关注。
宁阿姨点头,“老太太今天没出门,我可以作证。不过……”她疑惑地说:“我就在屋檐后面整理煤堆,没看到金宝他们呀?”
刘护士说:“金宝他们是一点多回来的,也不知道玩了什么浑身脏兮兮、满头大汗的,我跟迎春去吃饭正好撞上。”
徐奶奶被这么提醒也想起来了,“后来金宝他们好像往后山去玩了。”
周金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早上的时候院子里看似空荡荡的、没有人。
可实际上在他们毫无察觉时,有不知多少双眼睛无声地在关注着他们。
林红樱嘴角衔着笑意,饶有意味地看向周金宝,“金宝,你撒谎。你早上到底去了哪儿?”
周金宝慌张地打补丁,“我说漏了,我还去食堂附近的旱厕解了个手。”
“不对吧,金宝,我在旱厕怎么没碰上你?”另一个邻居说,“我可是管旱厕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周金宝,他额头汗如豆大。
他一次次被拆穿,索性闭上了嘴。
大伙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开始相信林红樱的指控。
之前那几个说林红樱故意栽赃金宝的邻居,哑口无言,脸臊得火辣辣的。
白纸黑字写上的供词,倒成了记录周金宝撒谎的铁证。
林红樱提高了声音,忽然问:“银花,你那时在做什么事!我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轻!”
忽然被点名的周银花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林红樱,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周银花吞吞吐吐地说:“我在……看着弟弟们玩,然后回去睡觉了。”
因为她没有偷东西,这会儿比较理直气壮,两次被吓唬她都没爆出怨念点,于是……林红樱放过了她。
周银花顿时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好吓人!银花在庆幸早晨时自己坚定地选择回去睡觉,没有掺和弟弟们做的坏事。
那一刻,她脑海里冒出林红樱的影子,直觉地自己如果做了坏事肯定会被抓到。她曾经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
这时,邵青峰从周寡妇家出来,对林红樱点了点头。
林红樱心中有数了,“经过初步的调查,我已经掌握了金宝、银宝你们的作案证据。最后再给你们一次坦白从轻的机会!”
她指了指邵青峰,盯着银宝的脸,“银宝你先说,邵叔叔跟韩叔叔正在看着你,如果你们不说实话,就让他们开枪崩了你们!”
银宝今年只有四岁,虽然捣蛋但却禁不住吓唬。
“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你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他哇的一声哭了,“不要开枪。我说、我说……”
“鹅被哥哥藏在……冰窟窿里……”
“银宝你胡说什么!”周金宝怒视他。
周寡妇犹如当头一棒喝,听到银宝承认偷了鹅的那一瞬,她蓦地红了眼圈。
李三丫爆发出一声怒吼,“我的大鹅!好呀,周寡妇果然是你家!”
她眼睛对上周寡妇,这会可算新仇加旧恨,又添一笔债。
李三丫伸出手作势要扇金宝的耳光,周寡妇立刻像雄鹰般张开双臂,迅速护住自己的幼崽。
林红樱冷冷地看着李三丫,“李婶,你一边去站着,现在没有你的事!”
暴怒中的李三丫居然被林红樱给喝退了,她想起自己污蔑了林红樱,讪讪地退到一边。
邵青峰从兜里掏出几根鹅毛,黑光油亮的,正是李三丫自述的那只大鹅的颜色。
“这是在你床底下找到的。”
周金宝看到这根鹅毛,心知大势已去。鹅毛特别漂亮,周金宝忍不住拔了下来,自以为藏得很好,没想到……
林红樱发现这个孩子的根已经长歪了,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还死死咬着不承认。
今天不好好掰正他的性子,她不叫林红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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