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气氛十分凝固。

秦云和莫萨尔,都是蓄势待发之态!

北莽众将,眼睛里都是灼灼发光,盼着大王子能将这狂妄的大凉太子斩杀当场。

“呵呵,本以为大凉储君,能成为一代圣主。没想到啊没想到,终究是匹夫之勇,令人大失所望。老朽一双眼睛,终究是看错人了啊。”

秦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慨叹。

凝固的杀气,似乎减弱了很多。

却见易先生捋着胡须,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连连摇头。

秦云心里一喜:老头子脑子精明,这是准备唱双簧了!

“本宫为大凉江山社稷一搏,怎能说是匹夫之勇?”秦云故作刚毅深沉。

“哼,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又掌管北境军政之权,四方英雄来投,声名远播。如今手持太子之刃,本应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为大凉王朝建立不世之功业。怎能学市井匹夫,以身涉险,好勇斗狠?岂不是有负大凉军民重托?”

易先生厉声责备道。

“易先生责备的是,是晚辈孟浪了。”

秦云借坡下驴,一副痛定思痛的神情,将长刀缓缓放下。

莫萨尔王子被挤兑的站在原地,嘿嘿干笑两声,杀气消了大半。

秦云既然把刀放下了,自己强行邀战,似有不妥。

这大凉太子,摆明了是不肯与自己比武。若是自己强行比试,多半会被扣一个“匹夫之勇”的帽子。

大凉使团众人见莫萨尔收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闫太师和秦毅对视一眼,心里略有些失望。

“哼哼,太子的胸襟气度,固然令人佩服。随机应变的本领,更是难得。”

莫萨尔呵呵一笑,言语间有一丝嘲讽之意。

军师苏赫上前,指着地图说道:“赌斗之事,太过儿戏,且翻过这一页。两家既然有诚意,和谈就有指望。只不过定州、恒州两座城池,既在我北莽手中,除非重金赎回,否则断然没有归还之理。”

说罢,苏赫伸出五根手势,示意“五百万两银子”的岁币。

“两座州郡,希望贵邦归还,哪怕用岁币代替赎金,也可以考虑。只不过......岁币的金额太过巨大,待老夫向天子奏明,再做决断。”

大皇子秦毅拱手,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秦毅心里一直在权衡利弊:土地和金钱,究竟哪个更重要?思来想去,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把皮球踢给凉帝算了。

“我呸!你们大凉君臣都奸诈滑头的很,推来推去,废话连篇,一个主意都拿不出来!既然皇帝老子委派尔等全权负责和谈之事,同意不同意,给个准话!”

莫萨尔王子的侍卫统领蒙克虎吼一声,大手一拍,“蓬”的一声,将自己面前的桌案拍成两截,奶酒和羊肉撒了一地。

大凉使团的众人看到蒙克凶恶霸道的模样,都是心胆俱寒。

“蒙克兄弟,勿要急躁。大凉皇帝既然诚意满满,闫太师和大皇子又是国家栋梁,想必止戈休战,成竹在胸。”

军师苏赫笑容灿烂,拉住了蒙克的手臂。

秦云微微皱眉。

蒙克唱黑脸,苏赫唱白脸,这两个家伙,一硬一软,把大凉使团拿捏的死死的。

莫萨尔王子微微一笑,指着地图笑道:“定州和恒州,偌大的两座城池,赎金五百万两银子,按岁币支付,算是很宽厚了。大凉富庶,钱可以再挣,土地和城池丢失了,想要回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秦毅早被莫萨尔的气场碾压,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闫太师咳嗽一声,站起身子,朝莫萨尔一拱手,态度恭谨:“大王子,我们大凉王朝每年的国库收入,也就一千五百多万。练兵、赈灾、治河、修堤、祭祀,花钱如流水一般,经常是入不敷出。如今若是把三成的国库收入用作岁币,的确是承受不起,还望大王子能够理解我们大凉君臣的难处......”

说着说着,闫太师摸抹眼泪,哽咽了。

莫萨尔和苏赫军师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

“闫太师,既然我们北莽和大凉要结为兄弟之邦,些许钱财,也就不再计较。五百万岁币,可以酌情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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