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听老头子说的凶险,袁轻衣秀眉一蹙,粉面含愠。
“唉,太子挫败北莽大军,坚守京师,本是破敌良机。然而,太子的救兵未必会来,北莽那边的援兵倒是络绎不绝。此消彼长,还是凶多吉少啊。”老头子慨叹一声。
“为何?如今是打败北莽最好的时机啊!”
袁轻衣失声嚷道。
“哼哼,袁大小姐想一想:若是太子当真击退北莽、收复失地,最大的功臣是谁?面对北方强敌,天子和三个皇子抛弃国都,仓皇南渡,只有太子拱卫京师,斩将立功,在天下人的心目当中,大凉皇帝还有何权威?三个皇子野心勃勃,对储君之位早有觊觎之心,他们还有什么资本去争夺这个太子之位?”
老头子声音冰冷。
秦云心头更冷。
自己恪尽职守,忠勇报国,倒成了皇帝和皇兄眼里的绊脚石?
父亲兄弟,多半都盼着本宫死啊!
“天子已经降下诏书,封太子为大将军王,总揽北境兵马。陛下若是不信任太子,怎能委以重任?”
袁轻衣提醒道。
“呵呵,天子既然对太子如此信任,为何不发一兵一卒?为何要把拱卫京师的守兵调走大半,让太子孤掌难鸣?这不就是把太子架在火上烤,当做替死鬼和挡箭牌么?”
老头子冷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似是不以为然。
袁轻衣不满意的撅起嘴:“老先生,你这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正所谓民贵君轻,大凉的江山社稷、万千百姓,岂不比皇位重要?岂能为了什么皇帝的权威,放弃收复失地的机会?”
“民贵君轻......谁告诉你的?”
老头子楞了一下。
“我父亲经常这么说。”袁轻衣答道。
“唉,袁战老将军,不愧是国之栋梁,可惜当今天子不能善用之啊。若是能用,北莽蛮子怎敢正眼觊觎我大凉土地?”
老头子慨叹一声,一脸萧瑟。
“我秦云身处险境,不知老先生此次前来,有什么计策可以教我?”
秦云拱手问道。
老头子看着秦云和袁轻衣,一声感叹:“没错,百姓和社稷为贵,君为轻。这个简单的道理,连小姑娘都懂,那么多身居庙堂之高的大人物,被权力弄昏了头脑,硬是理解不能,真是讽刺。江山和百姓若是都归属外邦,要那区区皇位,还有狗屁用处?”
“老先生,父皇不发援兵,自有他的主张。子为父讳,还请不要揣摩圣意了。”
秦云嘴里为凉帝辩解,心里却是一片雪亮:父亲凉帝生性凉薄,对于皇位和权力的痴迷执着,远远超过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若是京师失守,太子“殉国”,凉帝尚且可以划江而治。
若是太子击破北莽大军,威望达到了顶峰,甚至远远超过了皇帝,总揽包括京师在内的北境军务、政务,那么这大凉皇位,究竟在谁手里,还未可知啊。
“呵呵,老头子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若是太子以后还想继承大统,父兄和睦,那就得想办法突围南下,放弃京师,到淮南与天子、百官汇合。太子守城有功,皇帝必不责怪,只需要放弃兵权,老老实实的在皇帝膝下当个乖儿子,不要得罪皇子和藩王、百官,日后自然能够顺理成章,四平八稳,当稳皇帝了。”
老头子的话里,明显有一些阴阳怪气。
袁轻衣听了此言,秀眉皱了起来。
不等袁轻衣反驳,却听“嘭”的一声,秦云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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