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茵冲我吼:“沈朝云,你闭嘴!爸,老丁就是个老色胚,上次你带我去参加饭局,我可没少被他揩油,你还说以后再也不让我见他了。这种关头他提出来投资,他能安什么好心?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要是以往,我爸肯定纵着沈南茵,可如今关乎公司的前途,关乎他能不能挣到更多钱,他自然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他眉毛一横,“你懂什么?现在有人愿意帮我一把,我求之不得,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拒绝?”
沈南茵咬着唇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柔了些,“生意场上逢场作戏难免,老丁这个人就是有色心没色胆,再说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他还能不顾及两家的情分?南茵,为了沈氏,还得委屈你了。”
沈南茵脸色铁青,她愣住,“爸,你什么意思?”
“你收拾收拾,今晚跟我一起去宴请老丁。”
沈南茵瞪大双眼,“爸,你明知那老丁是什么人,还要送我入狼窝?”
“你也希望沈氏好吧?公司活了,我们不靠着宋家,也能在海市有一席之地。不管那份协议怎么来的,你现在就是沈氏的法人,该担起自己的责任。”
“不!我不去!”
我爸见沈南茵泥古不化,也压不住火气,“去不去由不得你!”
说罢,便指挥佣人看着沈南茵洗漱梳妆。
我妈还想劝,被我爸一记眼刀吓得闭了嘴。
我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什么父女亲情、养育之恩,在利益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接下来几日,每到傍晚,沈南茵都画着精致的妆,穿着露背礼服裙离开。
遭遇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她每晚回来,整张脸黑得吓人,谁都不理,走入房间后“啪”地一声关上门,紧接着里面的打砸声、咒骂声和哭声混成一片,整栋别墅都能听到。
午后,我睡了一觉起来,收到了谷岚的消息。
她告诉我,我妈今天带着一包东西去了一间当铺,其中有一串手串不慎掉了出来,她瞧着像我的。
我看着她发来的照片,放大,那掉落在地的手串正是我平日里常戴的那条!
昨晚我摘下来放在了枕头底下,我赶忙伸手一摸,果然不见踪影。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这是养母在我少时送给我的,香灰做的琉璃手串,她一步一叩去庙里求来的。
那时她笑得腼腆:“我听人家说的,这手串能保平安,希望我的阿云这辈子能平安顺遂。”
养母不识字,没上过学,却质朴善良。
她勤劳能干,把家里的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饶是如此,因为她不能生养,在乡下就是天大的罪过,养父对她动辄打骂。
后来他们花了大半积蓄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了我,养母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
养父喝醉了酒爱打人,她宁愿自己被打得爬不起来,也要护着我不受伤害。
某年我发烧烧成了肺炎,养父不想花钱治,要把我扔到山里去自生自灭,是养母从他手里拼命抢下我,背着我走到镇上的医院。
于我而言,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手串,那是养母的爱。
谷岚见我半天没回复,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过来,听我说完,激动起来,“太过分了!我不信她不知道这手串对你的意义。你这个妈上次在你这吃了哑巴亏,这回逮到机会就想给你个下马威。”
我吐出一口浊气,“我还能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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