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府,忠义堂。

这是李楠和李泽洲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坐在忠义堂中,如此正式地商议事情,没错,是商议!

在金玉堂,李泽洲说服了李楠,于是两人来到了忠义堂中,分主次坐好。

李泽洲普通心理医生一般,旁敲侧击,问了李楠关于母亲刑氏的事情,了解了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

又聊到秋银之事,父子俩皆是满面伤感,哀心不已。

李泽洲又跪在地上对天地跪拜,谢母亲生育之恩,又对李楠跪拜,为母亲生他而离世感到抱歉,同时也有对秋姨娘之死的悔恨之心。

李楠作为一个大将军,也被李泽洲一顿操作弄的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心里对李泽洲是越来越愧疚,如此麒麟儿竟然差点被他打死,列祖列宗岂不是会被气活过来!

丫鬟泡好茶后,脸色怪异地看着父子俩人又哭又笑,又是平静,缓缓退出去,离得远远的,而后便去和冯老太太,太太们讲述。

今天,其实应该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复杂而又让人费解。

只是今天李泽洲的变化在前,现在丫鬟描述的父子俩的变化,金玉堂的后宅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免疫力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

李泽洲打开了李楠的心理防线,那就好真正的商议正事了。

时间已快近午时,李泽洲还想去陪冯婉瑜吃午饭,于是便先开口问道:“父亲,是不是皇上要行新政?”

“是!赐婚当日,你生死不知,加上我怎能不知武勋参与到朝堂斗争之祸?本欲入宫面圣拒旨,皇上将他与贺相的计划部分告知于我,我们武定侯府并不需要参与过多事情,只是贺相女儿嫁与你,借我们这一脉的军方力量,配合整治地方卫所,以达到能够及时镇压地方绅豪与污吏的反弹……”李楠尽可能的详细说明当下时政,李泽洲则静静地听。

待李泽洲听完以后,他被当下朝堂格局弄的迷糊了,疑惑道:“父亲,你是说武德武勋控制八大京营,而且和皇后一起钳制皇上?这怎么可能!不对!难怪皇上御极十四载,行事谨慎,居然军权旁落于帝后之手!”

李楠也是感慨道:“我们武定侯李家,武威侯冯家,镇北侯白家,平南侯卫家,这么多年一直苦苦守着四相营,其余三家或是人丁单薄或是家中子弟纨绔无能如今已经有些难以为继,你冯叔叔原本也是个无能纨绔,只是这些在为父的鞭策下才成长起来,但是身为武将,勇武不足,治军之才也只是中下之才,如果不是四相营军饷充足,为皇上近卫之军,恐怕也如同其他八营一般,腐烂不堪也!”

“父亲,如今看来天顺朝至今两百余年,如果不是武德帝以及帝后夺权立东西厂惩治贪吏,压制文臣,集举国之力北伐抗元,东伐抗辽,恐怕早已改朝换代了!实乃一代明君也!昌德不得已施仁政,帝后参政,遗祸至今,当今皇上也是逼不得已需要革陈就新方可再挽天倾了。”李泽洲一针见血。

李楠也是佩服这个小儿子,看来以后身边多了一个智囊,果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自己的亲儿子,何其幸乎!家族延续,武有李泽江,李泽海,文有李泽洲,他死而无憾了!

“父亲,我想见见我那未来的老丈人,可行?实施新政,阻力何其大,且不说旧党势大,就是武德武勋也是军中贪腐之辈,迟早也在格弊当中,万一旧党与之相合,岂不是皇城危若累卵?光靠我们四营如何能打得过倍数之敌,而且还不知道何时发动的敌人!”李泽洲经不住诱惑,倒是幻想起指点江山的场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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