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我这么着急找你,为的就是缉拿犯人之事。”
林渝伸手拦下何涛,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在旁边,这才低声继续道:“县衙有内奸,何大人若是这样大张旗鼓去县衙,定会重蹈东溪村的覆辙。”
“什么?”何涛脸色微变,这事要正如林渝所说,那可就严重了。
“来人哪,给我与何大人准备酒菜,我二人要喝酒叙话。”
林渝故意扬声喊了一句,以此来掩人耳目。
说实在林渝现在也是风声鹤唳,对于驿馆内的那些招待胥吏,他同样不敢信任,难保其中没有被高俅收买的。
“押司如此盛情,那就叨扰了。”何涛也不是愚笨之人,一点就透的笑着附和林渝,一同返回了驿馆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前,林渝还特意吩咐护院家丁守在门口,防止生人靠近。
“押司,你所说的奸细是何人?可有证据?”
何涛请林渝坐下后,连忙低声询问道。
“证据暂时还没掌握,但我可以肯定,这个奸细就是高俅。”
不等何涛开口,林渝继续说道:“何大人你六天前来县衙之时,是不是在县衙外先遇到高俅的?”
“之后他称说知县相公休暮,而你便把州府的海捕公文交给了他,但你可知道他与你分开之后,便独自骑马悄悄去了一趟东溪村。”
“虽然现在我没有找到证人,高俅是不是进了晁盖家中,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高俅与东溪村的保正晁盖,素来相识不浅,颇有交情。”
听完林渝的这番话,何涛迟疑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佐证高俅私通贼寇啊,押司会不会有些多疑了?”
何涛虽然是济州的缉捕使臣,但事实上他与林渝也有几分交情,对于林渝的慷慨大义之名,同样十分敬服。
为此一时之间,对于林渝这番推论,难免也将信将疑。
“何大人若是不信我,大可前往县衙知会知县大人,这事我就不参与了,正好我病体未愈,那就有劳何大人亲自带人去石碣村了。”
林渝见何涛迟疑不决,假装生气的站了起来,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对了何大人,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那天夜里本官之所以跌落水中,并不是马术不精,而是有人趁夜对我们的马匹投掷石子,从而使坐骑吃痛之下惊跳而起。”
“而后制造混乱,掩护晁盖等人逃脱,要不然凭晁盖手下区区十余人,岂能毫发无损的在县衙捕快眼皮底下溜走?”
何涛见林渝话都说到这份上,对于他的推论,已然信了八成,当下只是讪讪一笑道:“那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暂时不动,何大人连夜返回州府,调集州府的兵马前来拿人。”
林渝话还未说完,何涛就摇头道:“不行,我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好几天,万一到时候贼人跑了,卑职在知州大人那里无法交差啊。”
“那就只能兵行险着,咱们先把高俅这厮拿下,严酷逼问,坐实了他的通敌罪名,然后再放出消息,要把高俅押入州府问斩。”
“如此那些贼人,必然会来劫狱,到时候何大人安排州府的衙役,悄悄跟随,必可将敌人一网打尽。”
听完林渝的这一计策,何涛不由的眼前一亮道:“这个计策好,就这么办。”
随后何涛便安排了一名下属,连夜返回济州,通知他弟弟何清,从州府带人手,暗中赶来郓城。
接下来林渝与何涛,则故意在驿馆内喝酒,还把何涛手下的人也一并招来一起划拳玩耍,一直到天色将晚。
林渝一副醉态的嚷声道:“何大人,今晚咱们继续去金燕楼接着喝,还有诸位兄弟一道去,不醉不归!”
何涛这次来郓城,带了八名下属,刚才安排了一人回去,身边还有七人。
这些人武艺虽然算不上精湛,但弯弓射箭的本领却不赖。
林渝现在手下无人可用,要想缉拿高俅,只能伙同何涛与他手下这几个人。
好在高俅虽然名声斐然,但武艺实际并不高,林渝相信有何涛,以及他手下的这些人,突然杀入高俅宅邸,定可将他拿下。
“那就多谢押司款待了,弟兄们同去。”何涛心领神会的扬声附和着,一群人就这样咋咋呼呼的出了驿馆。
驿馆的胥吏们听闻一行人要去城中最好的妓院金燕楼喝花酒,也只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十二月的郓城,夜里奇寒无比。
走出驿馆的林渝,随即招呼何涛上了马车,其余的衙役以及林渝的护卫李虎、王羽只能跟着马车小跑而行,以此来驱逐身上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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