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块纱布,两天后再来换药,医生说不一定会不会留疤。

“饿不饿?”陪他折腾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

“最最,你来我家吃饭吧。”

他指了指脸上的纱布,“我这样去见家长吗?”

“不去我家我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在你面前哭了。”她鼻尖一酸,忍着酸涩又咽了下去。

亏他还笑的出来,“不哭,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我。”

“你去问陈奕宇那个女人住哪里。”

“他不知道。”陈最搭在她背上的手收紧了些,又下雨了,伞往她那倾。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宫肌瘤,我不要委屈自己。”

“跟这种人缠上很麻烦的,算了。”

沈安芷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吧?

“最最…”伤口动不动就浮现在她眼前,想发疯没地撒野。

“看看吃什么吧。”

沈安芷不予理会,给林秀打了个电话,“喂,妈妈,我大概半小时以后跟最最一起回去吃饭,你给我们煮点吃的噢,不要放酱油,尽量清淡一点。”

林秀刚收拾好碗筷,愉悦开口,“好好好。”

能在她眼前谈恋爱她不就能盯着了,安心。

还最最最最的,之前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安芷还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喊陈最。

陈最没辙,被沈安芷冷落了一路。

半小时后。

林秀开了门,陈最脸上的纱布尤其吸睛,她记得来时没有的,怎么着,被沈安芷打了?

“阿姨好。”

她笑着招呼陈最进门,女人就是容易变脸,其实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见过陈最了,又变好看了许多。

桌上的菜并不清淡,荔枝肉,红烧鱼,辣椒炒肉,胡椒豆腐汤。

本来想着给沈安芷做顿好吃的,都预备好了,结果沈坤不让人在家吃午饭,所以他们两个中午就随便吃了点面。

林秀没去打扰他们,要是在旁边,陈最怕是吃饭都不自在。

沈安芷撇开豆腐汤上的白胡椒,舀了一碗给陈最,“我给你什么你吃什么,不许自己夹。”

“好。”

她又拿筷子戳开红烧鱼的鱼肉,里面没被酱汁染到。

怕他吃着单调,沈安芷去盛了一碗白开水,荔枝肉涮了水再夹到他碗里。

“这几天都来我家吃饭,得严格把控,稍微不注意就会留疤的,留疤了我就不喜欢你了。”语气凶凶的。

“嗯。”

…他怎么忘了想,沈安芷会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他。

伤口就最上面五毫米左右极深,下面那一条按理来说不碍事,而且也没到缝针的地步。

“那你就在我家住下吧,有客房的,省的两边跑,这几天又会下雨,路上伤口被雨淋到了不就完蛋了。”

也没那么金贵。

“没关系,过来不会很远。”

“陈最,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她放下筷子,不能对陈奕宇他妈撒气,那股火还烧着呢。

“诶诶诶,你们别吵架呀。”林秀在楼梯口听了有一会了,更加笃定陈最脸上的伤是沈安芷干的了。

她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米饭,“妈妈,我们没吵架。”

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林秀走进厨房又出来,不知道干嘛,走个过场。

“陈最啊,安安说的也有道理,你在我家住几天,过会我叫她爸开车送你去拿衣服什么的,现在在睡午觉呢,他起来了我叫你。”

林秀都开口了,他只好应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啊。”

她恶狠狠的瞪了眼沈安芷,掐着嗓子狡辩,“没有,不小心听见了。”

当着林秀的面,她挑了鱼刺,再把鱼肉夹到陈最碗里。

让人摸不着头脑,典型的给他一巴掌再给他一颗糖?

她就知道沈安芷会欺负人,就知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收拾房间出来。”

白开水涮了几块肉就变浑,她又去换碗新的。

“你等会也去睡午觉,多睡觉伤口愈合的就快了。”

“好。”

沈安芷发现红烧鱼就算没沾上酱汁也有些咸味,豆腐汤已经够他尝尝味道的了,鱼肉自然是不要再有了。

所以也涮水。

林秀给陈最收完房间又到他们面前交代,“房间是二楼靠阳台的那间,我今天起太早了,也去睡会,安安你等会把碗洗了哈。”

嗯,陈最洗。

林秀要是看见又得说她。

洗完了沈安芷还给他擦了擦手。

白纱布如果不这么显眼就好了,她埋进他怀里,由着眼泪在他衣服上渗进晕开。

再抬头时眼睛红红的。

把陈最带到了自己房间,锁上门。

又抱着不肯撒手。

啜泣声本来还很小声的,陈最拍了拍她的背,找到了宣泄出口,她就越发肆无忌惮的大哭。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好不好。”

“留疤了怎么办,就会变丑了。”

伤口泛着酸涩感揪着疼,心也是。

“变丑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怕听见她说是。

“最最,我不会不要你的,留疤也没关系,有…有男人味。”

他低声安抚,“那还哭。”

“这个坏女人对陈奕宇不好就算了,还打你,她算什么东西啊,我哭还不是心疼你。”

陈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尾,“好了,我觉得不会留疤的,放心吧。”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当时就该把我叫去揍她,不要小瞧被触碰到底线的女人。”又娇又凶的义正言辞。

“我是你的底线?”

沈安芷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她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得到了一个深吻,怕眼泪会晕在纱布上,亲了一口后沈安芷特意躲了一下,把泪水抹干再继续。

纱布硌的慌。

“最最…我也不能欺负你的。”

表情好乖…

“你天天都欺负我。”

他俯身咬了一下她的耳尖,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她想…

算了。

林秀在她桌旁放了盆风信子,花开的热烈,郁馥的花香绕在鼻尖。

她着实认真的小题大做,把风信子拿到窗边,“花香可以闻吗,会影响到伤口的吧…”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无语,反正能避免就避免咯,要是真的留疤了,陈最的脸岂不是就有瑕疵了…

缓了缓又哭。

“我要刮花那个坏女人的脸!”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拜托,她明明在暴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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