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本来没想来的,但是许昕说沈安芷也在。

把他安排到沈安芷身边这件事陈最毫不知情,多多少少,要谢谢她的好意撮合。

“那之后晚自习的时候教你。”

沈安芷有些不解,“你也寄宿了?”

“没有,但是可以申请只去晚自习。”

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可我不想你教我了。”沈安芷双手揣兜里,碰到了陈最给的糖。

奇怪,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是不生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生气了。”语速追不上脑子,她又苍白解释,“我根本就没生气啊。”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目光停在她身上,“看不出来。”

沈安芷反问,“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我的好好同桌还会口是心非。”

……

陈最讲话真挺欠的…

堵的她一度不知道该回什么。

沈安芷抬头,乌云从远方赶来,背上突然一凉,水滴密密麻麻的落下,雨势渐大,水泥地被染成深灰色,湿润的空气忍不住让人清醒。

被陈最像拎小鸡仔一样抓到屋檐下躲雨。

他不轻不重的吐字,像在关心,“下雨了还只知道往前走。”

躲雨的地方很小,他们得挨在一块才能勉强不被淋到。

“陈最,你好香啊。”

这话出来他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这叫什么话。

不解的神情使的沈安芷又强调,“真的,可香了。”

他别扭地转过头,那…?

“你也挺香的。”

瓢泼大雨狠狠地砸向地面,溅起无数小水泡,沈安芷不禁叹了口气,这场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既然如此,那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聊聊,她在吃瓜正主面前勇敢发问,“陈最,我听说高二有个超级漂亮的学姐喜欢你。”

“哦。”

“我还听说,班长喜欢你。”

“嗯。”

就不能来点有营养的回答吗。

“你是不是在心里暗爽啊?”

“你说呢。”当然没有。

可沈安芷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最,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一天谈一个。”

他眼眸一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而恍然大悟,“你有个东西不小心被我放书包里带回家了。”

沈安芷貌似,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星期一给你。”

这雨只见小,不见停。

“陈最,要不你继续躲雨,我先跑回…”

话还没说完,脚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坚硬的槛,陈最心中一惊,想要伸手抓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安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只感觉膝盖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裤子都被水泥地磨破了。

好大的杀伤力。

“嘶。”她脸色唰的一下煞白。

陈最迅速伸出双手,牢牢的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低沉而急切:“没事吧?”

“痛…”

沈安芷定定站住原地,陈最蹲下身,她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

他动作轻柔的慢慢将裤脚向上掀起,然而,当目光触及,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沈安芷右脚膝盖处被磨出了鲜血,殷红的液体顺着惯性渗到脚踝,有点触目惊心。

左边膝盖虽然只是轻微破了点皮,但光是看着,也足以让人感到一阵刺痛。

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跑吧。”

“干嘛?”

“不是要跑回家吗。”

她都这样了…不会说话可以先闭上嘴的。

有些气馁,看见腿上的血迹头就开始晕了,“那现在怎么办。”

“我去药店,你在这等等我?”

“不要。”下大雨的路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几分钟还不会驶过一辆车,她一个人害怕。

陈最毫无征兆的背对着她蹲下,没有丝毫犹豫,“上来。”

她别开眼,不吭声了。

他又说了一遍,“上来。”

“不要。”

“那我走了?”

耳后根跟被点着了似的,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谁要你走了。”

陈最闻言,感觉她像一只欲擒故纵的小猫。

他身上那股味道,说不清楚,缠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这种亲密接触足以让她心跳加速,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红晕,暗自庆幸陈最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这附近有医院吗?”

“不是去药店吗。”

“我怕我不会弄,还是找医生吧。”

“医院很远的,前面一点有家小诊所。”沈安芷指了指前面的十字路口。

“陈最,你不恐高吗?”

体验了一下陈最的身高视角,沈安芷倒是有点。

“怎么这么说。”

“你高啊。”

她的头发若有若无的贴着他的脸颊,下雨天的味道和发丝上的清香交织着。

“要是有个小孩问你会不会恐高,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不恐高啊,可我又不是小孩,我们一样大呢。”

聊天非常容易转移掉膝盖上的疼痛。

不过到诊所门口就又痛了,跟有什么感应似的。

诊所的医生给她消毒伤口做了包扎,涂酒精那会她都要痛的能直接绕着淮南跑一圈了,抓着陈最又不太合理,只能紧闭着眼睛,五官都是紧绷着的,手死死拽着衣角。

搞定之后外面的雨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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