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曦哪能白拿人家的东西，自然是不肯收的。
只是问道：“你们都是如此擅长刺绣吗？”
妇人一开始还觉得自己主动送这种粗糙的物品给“仙姑”，有些难堪，在被拒绝之后，更是有些抬不起头。
但听见柏曦的下一句话，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居然浮上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仙姑言重了”她说，“这样的手艺我们这些农妇人人都会，不过是做出来哄小娃娃高兴罢了。”
“谈不得擅长。”
但实际上，这里的绣娘平日都会做些刺绣补贴家用。
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她们应该也会在家相夫教子，过那平凡而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是现在，天不遂人愿，让他们颠沛流离，只能用这些仅剩的丝线，逗幼子欢心。
柏曦听闻这位绣娘的话，将香囊放回绣娘的手中，然后指了指姬月，开口道：“我是‘有间商肆’的老板，名叫柏曦。”
“你可以叫我柏老板。”
“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柏小黑没有错过柏曦的眼神。
在这些明亮的篝火下，柏曦的眼神里像是点燃了绚烂的火焰，几乎要把他燃烧在这旺盛的欲望中。
这是对金钱的掌控欲。
想要金钱为自己所驱使。
这位姓林的绣娘听见眼前的神仙说的话，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神仙要和自己做生意？
这，这是……
就在这时，一直在忙碌的姬月终于回到了座位上，也把绣娘和柏曦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从那间商肆有第二位客人开始，姬月就知道，那间商肆所面向的就不是只有自己。
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客人。
但……
姬月看向柏曦，小心翼翼地坐在柏曦的身边。
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和自己一样，成为“第一”。
柏曦看着眼前的绣娘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说了句：“不过你们可能进不去商肆，你可以把那些绣品交给姬月或者萧野，他们可以带到我的商肆。”
“价格就按照市场价多两文收。”
说到这里，柏曦停顿了一下：“你们要是想要以物换物也是可以的，但没有那么划算。”
周围的绣娘在听见柏曦和林绣娘说话的时候，就悄悄的围了上来。
直到柏曦的话音落下，她们才像是大梦初醒，还带了些不敢置信。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女子不可抛头露面之说。
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知道自己也有一份正经营生的时候，她们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犹如枯木逢春，有了活力。
甚至不顾自己在神仙面前的形象，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柏，柏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图案？有什么要求吗？我们绣得很快，很快就好。”
“是的是的，柏老板请相信我们！”
“我们什么都可以绣！”
柏曦看着这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以及她们瞬间爆发的热烈，缓缓地转过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热度，快要把自己灼伤了。
但正经事柏曦向来是不会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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