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晚上,天刚蒙蒙亮。
陈泰安雇了一辆马车,奔庐州府衙去了。
他要亲自把珍珠项链给知府大人送去。
东西太贵重了,交给别人不放心。
而且能和上司近距离交流,也能增进感情不是?
他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就带了条狗!
嗯,王德彪。
这货现在很尴尬。
回家去吧,家里人还以为来了条野狗,闹不好打死吃了。
不回家吧,在衙门里也待不下去。
因为现在只有陈泰安和常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保险起见就没对其他人讲。
毕竟这家伙以前作威作福惯了,仇人不少。
万一谁下个黑手,第二天就剩下一张狗皮了。
老王也愿意跟着他。
毕竟只有他才能解开妖法,反正现在跟亲生父母没区别了,陈泰安放个屁都是香的。
这家伙上车就呼呼大睡,倒是陈泰安睡意全无。
不是他不累,而是精神太亢奋,睡不着。
此刻拿出官印,目光看上去的一刻,面板浮现出来。
正印方面没有任何改变,偏印那里则出现了一个新图标。
“【仓物图】:一本从星界复制而来的储物图册,总共七页。当你官至一品时,可解锁全部页面。”
“每一页都可以储存各种物品,当前页面可储存物品净重一千斤。”
这么好运?
陈泰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先是以为任务奖励,毕竟空车那么多次了,这次应该会有收获。
但是仔细一看,下面竟然也有一行小字:“该神通来自匿名者的无私分享,三天内不使用既消失。”
卧槽!
又分享给我了?
祂到底是谁啊?
之前忙着捉妖怪,陈泰安没工夫去细想。
现在定下心来一琢磨,发觉有点不对劲。
从源头上来说。
能分享给他神通的,一定是比他官儿大的人。
而且要大不少,不然无法匿名。
同时还要对他非常熟悉,知道他现在当什么官儿,人在什么地方,不然同名同姓的可能会搞错。
等等……
难道真是搞错了?
他想给另一个陈泰安,而不是给我?
这么一想,陈泰安就有点惶恐了。
这种人得罪不起啊。
就算他搞错了,我也不能占这个便宜,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你特么自己弄错的,还能怪我头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换你不也一样?
陈泰安的光棍气质是上辈子带来的。
被社会反复毒打的底层社畜,要啥啥没有,烂命有一条。
把老子惹急了,皇帝都给你拉下马!
于是念头一动,打开了【仓物图】。
这玩意就此和他绑定,再也拿不走了。
但见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右手边三丈宽的地方应该是第一页,因为只有这里的画面是明亮的。
里面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
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建筑物的房门缓缓打开。
原来是一座仓库,看起来不大,因为它的储物容量只有一千斤。
但是对于现在的陈泰安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珍珠项链。
这玩意还是放进仓库里比较保险。
唰!
光芒一闪,项链就进了仓物图。
然后又把土猴丸和困土木树芯也扔了进去,这才合上画卷,揣好官印,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
庐州地界很大,而宁县又是其中最远的一个县,所以马车走了一个白天还不到半程。
此刻天色已暗,恰好前方有个镇子,陈泰安便决定歇一晚再走。
镇子不大,总共就一个客栈。
陈泰安刚到门口时,就听见里边传出一阵聒噪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鸟叫声,因为特别刺耳。
“掌柜的,我说你们这儿的酒怎么那么难喝?跟马尿似的,把爷爷我差点给整吐喽!”
“还有啊,这菜里怎么会有虫子?我又不是鸟儿,喜欢吃这玩意!”
“说话!别装聋作哑,要不然我把你这客栈掀翻了信不信?”
打眼一瞧,店堂正当间的一张饭桌上坐着一人。
身材干瘦,长相怪异。
那张脸又长又尖,跟个八哥一样。
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袍,那料子不是绸缎也不是土布,而是类似鸟羽的质地,瞧着非常硬挺,隐隐泛着一层火光。
两只胳膊也极其细长,此刻撑在桌面上,正在大发牢骚。
掌柜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见过挑剔的客人,但是这么尖酸刻薄不依不饶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好,那你丫进来干嘛?
此刻看见了陈泰安,立马像是看见了救星,因为他身上穿着官服啊。
“哎呦,今儿什么风把大人您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小店还有上好的客房一间,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马上就可以收拾出来。”
切!
红袍男子怂怂肩膀,尖声道:“小小的七品官儿就这么巴结?知道大爷我什么来头么?”
“知道知道,您是京城来的贵客。”掌柜的一边接话,一边把陈泰安迎进店堂。
然后直冲他使眼色,意识别和这家伙一般见识。
陈泰安原本就没想搭理这种货色。
这世上啥人都有,你总不能看不顺眼就扁一顿,而且自己穿着官服呢,要注意影响。
这时,王德彪忽然汪了一声,把掌柜的吓了一跳。
“呦,这么大一条狗?大人,它是您带来的么?”
“对!”陈泰安点点头。
“那要不我帮您牵到后院马厩里拴起来?”
汪!
王德彪不乐意了,你特么敢牵那我,我就敢咬你!
不是,这里有妖怪啊,你们都看不见?
没错,他虽然变成了一条狗,但是神通都在。
尤其现在嗅觉非常灵敏,甚至都不用开阴阳眼,只需闻味儿就知道谁不对劲儿。
所以还没进门他闻出那红袍男子是个妖怪,此刻抬头看着陈泰安,汪汪又叫了两声儿。
陈泰安虽然不懂狗语,但是他了解王德彪的脾性。
这家伙其实挺惜命的,出门在外一直默不作声,就怕引起别人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现在这么着急,恐怕是发现了什么。
于是开了阴阳眼,往店堂里一扫,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红袍男子身上。
“【火尘鸦】:六品大妖,产于星界火脉,本地感而孕之。性聒噪,易嗔怒。喜争吵,好斗勇。轻则见血,重则索命。”
“此妖五行属火,水能克之。但非寻常之火,需长白山雪岭冰潭最深处之【千冰石】方才可用。”
靠!
怎么又是个六品大妖?
而且还一点不怕被人发现,招摇过市,嬉笑怒骂,真当没人敢收它吗?
再仔细一看,陈泰安忽然明白了。
难怪它这么嚣张,敢情脖子上面挂着捉妖司的免死令牌呢。
嗯,朝廷有专门的捉妖机构,名为捉妖司,里面的人也叫捉妖师。
这帮家伙统统都是道士打扮,平时啥事儿也不干,专门负责捉妖。
所以地方上一旦出现搞不定的妖怪,都是请捉妖师来帮忙。
捉妖师们的特权很多,其中有一项就是养妖。
美其名曰工作需要,然后还特别制作一枚令牌挂在妖怪脖子上面,但凡懂行的看见,都会退避三舍。
陈泰安作为七品县令,当然也认得这块牌子,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王德彪稍安勿躁。
老王这时候也看见令牌了,顿时就把嘴巴闭上了。
“怎么,看出本尊的来头了?”火尘鸦尖笑一声,声音无比锐利,“看出就乖乖行个大礼,本尊不与你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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