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阴天…

许生抬头望了眼前一秒还是湛蓝,下一秒就被浓雾包裹的天,他垂眸叹了口气。

自从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儿,他就不敢再与人接触了,如果没有家父开了那间足以支撑每月温饱的小书店,他现在恐怕已经流落街头了。

可能是因为书店选定的位置不好,毕竟在一条小巷子里,门面装修的又不是很景气,从外面看上去还以为是家杂货铺子,兴许是这个原因导致平常没什么学生过来买书。

许生此时蹲伏在门槛上,耳边塞着两只耳机,对门的杂货店老板也搬了个板凳在外面坐着,许生平时不喜欢讲话,与对方互相点头示个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最近这几天眉骨越来越痛。

巷口的曾医生给他看过几次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说他兴许是最近上火,眉间有些发红让他多注意休息,

曾医生算半个中医,理论依据靠的就是吐舌头,还有把脉,最后给他总结了一个‘肝气郁结’。

天上的那团云墨愈发低沉,像是用手指绕着水盆打水圈一样,呈漩涡状,

刺痛感又来了…

这次比往常更严重,痛得两只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许生紧忙闭上眼,指尖轻轻触在眉骨那块,

嘶…

一触碰就像是刀子划破手指后的酸蚀感,许生紧忙又松开了手,抱着脑袋往门上撞了撞。

这份痛感从眉骨开始灌输进脑海里,耳机里的音乐本是轻快的,此刻却像是90年代的黑白电视接受不到信号传出来的刺啦刺啦声。

呼…

呼……

像是跑了一场马拉,从脖颈上的汗珠滑落滴在青砖上,许生连忙收起耳机,耳边的颤音却并没有立刻停止,

起先是停顿半秒,随后骤然加大,在耳边不间断的嗡嗡作响,

他明明感觉自己用手使劲扒在门槛上动作僵硬,可脑海里的液体告诉他,不仅此时此刻天旋地转,稍有不注意他还有可能与世长辞。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门的杂货店老板也没过来搭把手,许生蜷缩在地上重重的吐着热气,只觉得天上的浓墨似乎过去了,刺眼的暖光打在他湿透了的背心上。

“老板?”

有道听起来很空灵的女性声音莫名传在他的耳边。

眉骨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了…

起码…眼睛能睁开了,

看来过会得去趟镇医院看看,这病不治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许生想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完全忘记了刚才有个人在叫他。

等“老板”二字声音再传过来他才想起来连忙“喔”了声。

“你是来借书的还是买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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