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寂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出,不过还是没有拒绝这番好意。

“跟我来,把你脱下的衣服带上。”

丢下这句话后,老人便走了。

可能正处于春季,树木郁郁葱葱的,时不时几声清脆的鸟叫响彻耳旁。

老人显然对于这里很熟悉,左转右转,绕过几片灌木丛,这轨迹之复杂,给准备记下路线的临寂整的头都大了。

阳光隐隐绰绰,在互相交织的树木缝隙中不断闪烁。

脚踩在落叶之上,临寂依步跟在老人身后,整段路程略显沉默。只有偶尔的蹭草声,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略显诡异的氛围。

在走完一段路程后,穿过几道树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日光再没有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而是毫无保留的照射在这片空地上,空气带着些许烟尘,与日光混合,在空中飞舞。

空地上只有稀稀疏疏几落草丛,靠南边有三座木屋,经过岁月的洗礼颜色已略显黯淡。

此时没有战争的纷扰,没有城市的喧嚣,唯有天边的那一带昏黄,森林后那一束雪白,木屋边那一片翠绿,组成了一副雪林落日图。

住在这里可真是:深林人不知,余晖来相照。

“很美吧?唉,可住了这么多年,早就看腻了,人世间或许唯有第一眼的震撼值得留恋,别站那了,进屋子来坐坐。”

走进中间那个屋子,房内的设施很简单,一把躺椅,一座正在燃烧的壁炉,上面的几本书或许便是老人的休闲用品了。

老人从深处的房间里,拿了另一把椅子出来,放在躺椅对面。

“那血衣你还拿着干什么,扔进壁炉里就是了。”

他躺在躺椅上,示意临寂也坐下,沉默良久。

“你应该是个逃兵吧?”老人开口的同时,眼睛注视着临寂。

(逃兵?开什么玩笑,劳资从战场三进三出,杀敌“无数”,死人堆里都睡过两回,直至浑身染血,这要是回去铁铁一个英雄称号,只是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临寂叹了口气,表情落寞。

老人看他这样,便认定自己猜对了。

“有什么可叹气的,你先好好坐会。”

临寂此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便看着老人出去了。

看着壁炉中的衣服已经烧的只剩下一堆灰,临寂便决定自己在这附近到处转转。

三屋围绕的中央有一口井,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往下探去,很显然日光不足以照亮这井底。

在井旁有一个断面整齐的木桩,表面被打磨过,看来是被当做桌子使用了。

临寂就在这周围散步,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老人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拖着着东西,仔细看来竟是羚羊的尸体。

身后跟着的的猎狗嘴里还咬着一个兔子。

老人走进旁边的小木屋,开始一阵捣鼓,临寂走上去观察,发现老人的手法无比熟练,刀在他手里,感觉玩出花来了。

本想上前帮忙,看到这副场景,感觉自己还是不要上去添乱了。

“嘿,小伙子,感觉闲的话就去山脚下打桶雪,缸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对了,让丹尼斯带你去吧,省的撞上什么野兽的地盘。只要你不招惹丹尼斯,它还是挺听话的。”

本来能够帮上老人的忙,临寂还挺高兴,结果却要跟这个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的狗同行。

其实木屋距离雪山脚下还是挺近的,大概只有几百米。只是这森林让临寂的视野直线缩短,导致只能跟着丹尼斯不停穿梭于陌生道路。

大概过了十分钟,便到了山脚下。稀疏的雪在地面上逐渐变得浓密,雪白晶莹。

看来这狗还聪明的嘛。

流雪几乎占据了临寂的视角,那朝天而立的雪峰仿佛雪白利剑直刺天空,似要与那湛蓝的深空针锋相对。

在到达一定距离之后,狗停下了,此时的地面上的雪已经到脚脖子处,回头一望,便可看见一条或深或浅的足迹。

在打满两桶雪以后,并用盖子将雪压实。临寂回头望了一眼,便催促丹尼斯带路返航。

回去的路途并没有过多波澜,只是临寂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去的道路似乎有点不同。

大概可能是回忆出了问题吧,临寂怀疑的目光看向猎狗。

过了大概30分钟,临寂终于腰酸背痛的走出树林,此时只恨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被这只傻狗带着绕圈圈。

将雪水倒入屋子旁的大缸后,此时夕阳的光辉也已撒下,木屋中传来一阵肉香。

晚饭说不上丰盛,味道还是不错的。临寂还喝了杯绿油油的果汁。在强迫自己喝下去之后,味道很独特,颇有种提神醒脑的感觉。

期间,两人一狗基本上只顾埋头吃饭,唯一得到的有效信息便知道了老人的名字。

“亚当”

丹尼斯把它那只兔子啃的嘎嘎脆。听的临寂心理是异常烦躁。

在一顿水足饭饱之后,临寂帮忙收拾碗筷,忙活一阵后,已经到了晚上。

老头带着临寂来到另一座木屋前。

打开房屋后,里面是一个工具室,弓箭,锯子等等,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木屋的角落有一个床,看来今晚的着落就在这了。

“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夜里倒不是很太平,时不时有几声吼叫此起彼伏。

木屋里没有窗户。月光能照射进来的只有木屋的上下门缝。

面对满屋黑暗只留一点余光的环境,临寂大概经历很多类似的场景。

焦躁不安,惊慌失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

临寂此时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在那山脚下回头一瞥。

如果那挺拔的雪峰真的变成一柄巨剑直插天空,朝着宇宙飞去,粉碎沿途一切星球,无数宇宙文明因此毁灭。

当巨剑越来越大,毁灭的文明越来越多,直至宇宙寂灭,一切归于虚无。

它又该何去何从?

或许这就是“无限”的终结,也是自己的理由。

(管他那么多,劳资睡了)

与此同时,这个星球不知道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人类文明的命运,就在这群家伙的脑袋瓜里不断交织影响,互相碰撞,开出各种各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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