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12日至13日,BB市召开“蚌埠双墩遗址暨双墩文化学术讨论会”

转眼,又到五月份了。单位里,郁金香大树茂叶含苞,各类小树花开朵朵,香气沁人心脾。昨天南风刮得还挺热呢,今天北风又有一点凉了。“在蚌埠,就要跟着风向穿衣服。”又下课了,一大群男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蒋理却一言不发,急匆匆地赶向公寓。上趟车刚开始工作时,蒋理收到叫班员的信息,说昕儿犯病状态又加重了,变成倒地抽搐状态,样子很吓人。

昕儿这一会还挺好,又在背书。不戴眼镜了,人也更瘦了,样子看上去有点陌生。听见姑父的到来,抬头对姑父笑了笑,没再多说话。一是因为肖踌又跟来了,她看着就烦。二是时刻听着别人说话呢,方便随时采集有用的最新信息。三是,舌头好痛。

周日晚上,昕儿梦见周一上班时,肖踌独自跑来找她了,还特意坐在她的身边,伸个头盯着她看。又有旁观者逗趣了,越来越多。她的余光里都是别人等看热闹的笑容,心里越来越烦。有人说胖妈进段来找肖踌了,她立即让肖踌快去迎胖妈,肖踌不干。围观者们开始不停地玩笑“领过证不要妈了”,把她气得忍无可忍了又不好骂同事们,终于把所有气都撒在肖踌一人身上,不停地哭着大叫:“你妈来了不去迎接,盯着我看干什么?快去找个媳妇结婚,我好还你家的钱!”就在胖妈还未出现的时候,仙娘不断地摇晃与呼唤声将她拉出恶梦。她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哭泣,满嘴的咸水。仙娘仍在反复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急切地来回摇晃她的身子,她需要赶紧作答。一使劲,她把那满嘴的咸水吞了下去,只感觉舌头巨痛。

后面的日子,她每吃一口饭,耳朵里都是迅速一声“嗡”响。仙娘喜欢吃辣的,她没舍得对她说舌头痛的情况,就那样硬忍着。再然后,她犯病就变成了倒地抽搐的状态,每天都有一两次,还总在白天。

世间还是好人多。大家除了劝她去看病,向来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她犯病的事情,随便聊着其他话题。蒋理轻声问她:“升级换代是什么感觉?”

“游仙境指迷十二钗,警幻仙姑带宝玉在太虚幻境中神游。”昕儿笑了笑,用姑父熟悉的名著内容作答,“现在不需要看见某处了,那种挺熟悉的感觉随时会冒出来。紧接着就是贾宝玉刚进秦可卿房中的感觉,眼饧骨软。后面是他刚合上眼惚惚睡去的感觉,悠悠荡荡飞哪去了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舒服。再往后,人家贾宝玉记得见过什么,而我完全就是恍恍惚惚,啥都不知道了。”

蒋理总结:“反正就是大脑被麻痹的感觉。”昕儿点点头。

有路过的乘务员不知老蒋又在说什么,习惯性地开个老玩笑:“喂,听说你老婆的单位也被合并了。你俩口子现在谁也不用笑话谁了吧?天生一对!”

肖家长孙的祖传首饰被堂弟抢走了,现在怎么可以提这个话题啊?何况,不止是蚌埠卷烟厂,去年与滁州卷烟厂一齐并给了合肥卷烟厂,联合成立了安徽黄山卷烟总厂,取消了原本的独立法人地位,只是总厂的加工厂了。还有其他的呢,比如安徽省煤田地质局、机械工业第一设计研究院、安徽水利水电职业技术学院……身为铁路职工,那些只是耳闻,不太了解。但我们清楚地知道,还有我们铁路的旅行社、广告公司、列车段、线桥大修段……职工们许多事情不是要到南京办理,就是要到合肥办理了。而且据说,整个安徽迁到合肥的所有大企业,蚌埠占了一半。所以,不可以再说下去!蒋理紧张地看了看徒儿,又用上惊讶的表情、夸张的语气,煞是惊喜地告诉同事:“那个重要消息,你听说没有?这次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又对双墩集一号墓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工作,发现该墓采用我国从来未见过的圆形墓坑结构,墓坑中发现以前从未见过的由填土构成的放射线遗迹。随葬品多达400多件,其中在出土的9件编钟和2件青铜簠的内壁上都发现了相同的铭文,专家根据该铭文推测此墓主为春秋中晚期钟离国国君柏。墓坑周边建有18个大小不同的土丘,在这层填土中清理出大约2000多个泥质‘土偶’,有专家认为可能与淮河流域传说的女娲造人有关。根据考古专家考证,春秋时期钟离国就位于蚌埠和凤阳一带,今天这一片的‘钟离’和‘钟’姓大多是钟离国后裔。这些与我们祖宗老坟头埋一起的物证,不会再变成谁谁家的历史了吧?”

双墩集的价值还没讲完,却听见肖踌一声惊叫:“小心!”蒋理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向身边伸手,一把将昕儿抓住并扶起,看见她歪嘴斜脸的样子,立即搂在怀中感受着她浑身的不停抽搐,并背过身去躲着大家。他更不想让徒儿多看一眼。

刚才的情况,肖踌已经看见了,就继续远远地站在门边看着,吞咽着眼泪看着。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天为何非要将她扭曲成这般模样?

姐姐们帮忙把昕儿送到她们的更衣室内独自休息一会,蒋理看着徒儿,看他又站在走廊里,远远地看着关了门的更衣室。蒋理一声叹气,走去轻轻拍了拍他:“她现在懒得理你了,换一个看吧。每一朵花,都有独特的美。”突然想起自家的狰狞妈,干哕了一下。

肖踌又咽了泪水,轻轻吟诵道:“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鬓,一转眼,一低头,乃至衣袂的微扬,裙幅的轻舞,都如蜜的流,风的微漾。我们怎能不欢喜赞叹呢?而她那甜蜜的微笑也是可爱的东西。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与无声的音乐。”

伴着刚才的干哕,蒋理差点吐出来,皱着眉头抱起胳膊,用手来回搓着上臂:“小乖乖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了。这是哪首诗的解释啊?”

肖踌还是那样轻轻地回答:“朱自清散文《女人》里的一段话。”

唉,没办法。依他的性格,确实就是应该喜欢这类女生。蒋理放下胳膊,一声叹气,来个自叹不如:“知道了,我的学富比徒儿少一车。”

肖踌知道,师傅又在费心思与他逗乐,但他此时只能勉强地一笑。更衣室的门还没有打开……

今天更不能回家了,万一真得吐出来。蒋理让肖踌先回家,他与相关负责人商量扣除昕儿的满勤奖,有理由让她随时多睡觉。再回叫班室坐着聊天看护昕儿,下班又护送去了新二区,鼓动神仙两口子一起劝她放弃自考,最终又在“婚房”睡下了。

在矮老马提醒下,狰狞妈已经逮着肖踌问了他家的铁路固定电话号码。上次蒋理消失,瘦爸半夜起床接师母的电话,但并未打扰师傅休息。再回家,听狰狞妈骂:“你说去徒儿家的,怎么夜里打电话又说不在?”才知道这么一件事。所以这次,一再嘱咐徒儿全家:“告诉你们所有亲友,夜里实在有急事打手机。我来睡觉时,你们夜里不要接固定电话。”

第二天睡醒,蒋理却在肖踌家门口听见胖妈对瘦爸的催促声:“我这一会忙着呢,你下楼去聊个天问问呀!”

瘦爸也能帮忙的事情,八成又与神爹有关,而且还挺急。蒋理进门询问,得知胖妈刚经过楼下发现:神爹干事动作缓慢、皱着眉头,好像行动不灵便的样子。

不用穿厚衣服了,怎会不灵便?蒋理赶紧下楼去看,大吃一惊。神爹正在准备午餐需要的芹菜,虽没有类似咬牙眯眼的痛苦表情,但每一动作确实都缺少了他往日的精气神。见仙娘正在擦家具,蒋理先轻声向她打听。只见仙娘莫名其妙地眨巴眨巴眼睛,回头仔细看神爹,咕哝一声:“好像确实是哦。”唉,问她不如问自己。蒋理故意走上前去拍神爹一巴掌,却见他眉头一拧、身子一颤。就在这时,蒋理又发现,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通红的伤痕,立即趁其不备,猛地掀开他的上衣——前心后背,全是道道红痕,一看就是被抽打过的痕迹。

谁能打得过他?而且打得遍体鳞伤!“怎么回事?”蒋理急切地问道。准备看热闹的仙娘也立即本着脸,停下了手中的抹布。神爹吃力地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他们猜得出这是谁动的手,但不知事出何因。蒋理心疼地还想扶他,但又不知扶哪,生怕一不小心再碰着受伤的骨头了。“快说呀,我们帮你去报警!”仙娘急得快要发火了。

神爹端起折好的芹菜,笑着对蒋理来一句:“没事的,都过去啦!”

蒋理看一看今天不用上班的昕儿。昕儿明白,姑父又在等待她的一句恰当提议。但不知为什么,在她思考这问题的瞬间,脑海里突然冒出太多担忧:如果猜对了,神爹又要怀疑他被监控了;如果猜不对,神爹就可以此为借口,否定一切了;这肯定又是矮老马指挥高老头干的事情,但这哪能借我口说出呀;如果不说,就是不给姑父撑面子……乱七八糟的一条条想法,仿佛瞬间挤在同一门口,相互挤着都出不来了,更无法理清先后顺序。看昕儿半天不吱声,仙娘不耐烦地挥挥手:“姑夫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我鼓动她全家不让她攻自考,她生气了?但这不是她的性格呀?蒋理拿不准昕儿到底怎么了,但听仙娘这样一说,点点头:“对,回家也许能问出头绪来,快回家!”

神爹慌了神,连声说不要。蒋理命他:“那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防止我回家说错话。”神爹终于说出了一些实情。

今天又提早去扫地,听见下夜班回小区的一人说:麻袋厂发生了火灾,看着好吓人。神爹去过那一片,记得这单位在哪里,就迅速跑回家门口,扔下扫帚蹬上自行车,一鼓作气赶去了现场。在那谁也顾不上看谁一眼的大火旁,他与消防员拼命灭了火,又一鼓作气地偷偷赶回来,精疲力竭了。所以,他干活速度慢了一点,去申家送衣服也比往常晚了一点,错失了一些晒衣服的太阳,又被打了一顿。

“老人家生气时,打儿子也属正常。”神爹想起火灾已被成功地扑灭,回来看见小区已被别人扫干净,又幸福地笑了笑。昕儿心里始终绷得紧紧地,注意观察着每一人的表情。

只是迟到了一点,不至于打成这鬼样子呀?蒋理撇着嘴与昕儿互看了一眼,又一起看了看仙娘。蒋理嘱咐仙娘先带神爹去看个急诊,防止伤口感染了更影响干活速度。再偷偷向昕儿打听,确定她与神爹每天都在按时服药,就独自向新一区走去。神爹在身后一再嘱咐:不要再多问!

新一区越来越近了。想起那个花草芬芳的院子里,神爹每次做好人都被他们抽打的情景,他就感觉恶心,越发愤愤不平。突然又想抽根烟静静心,但想起昕儿犯病更重了,也许随时还要帮忙资助,又使大劲忍了忍。

回到家,先说自己在徒儿家睡觉呢,接着有意无意地顺便问一问神爹的情况。再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弄清楚了神爹没讲完的可怕故事。先是因为神爹每天早晨的无私奉献,胖妈说给同事听:好人得过神经病,仍是好人。同事说给自家人听:那个神经病是好人,偷偷干活不要钱。家人说给各小区朋友听:新二区搬来一个神经病,大早偷偷干活不要钱。一些熟人向申家人夸赞,还有个别朋友逗乐:申家这儿子真可爱,只知道干活,不知要回报。最后经过申家大脑的整理,再从嘴里骂出来就成了: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只知道出力,不知道钱好。因此,全家借着小公主又跑丢的怨气,指使高老头对赶来送衣服的儿子要房子。神爹肯定没愿意,所以又是一翻痛心打骂。

也就是说,这一家人还不知神爹去救火的情况呢,以后还有理由再毒打一顿!要房子再不给,肯定还要打!自感高大上的家庭,非要人家那个唯一可住的小破房子干什么!蒋理满心的痛恨,恨地直想找脏话骂人!

蒋理抢先向瘦爸胖妈说了实情,请求他们“暂时保密”。加上神爹起得早,没人发现他顶着月亮去救火的身影,所以这事也没被传开。

但是,神爹始终忘不掉那天一进门,看见二老对他的态度比往常更加冷淡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等急了吗?”

是狰狞妈先替二老发话:“当个儿子,走出门屁用没有。当个舅,还夺走了我们的工作。以后你那片房子拆迁还原,房子留给琯儿,自家买套铁路宿舍去。如果还原房漂亮,也许琯儿乐意回来。”

“嗯——我们家还是一时买不起。”无法想到的突发问题,让神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有实话实说。

“谁让你现在买了?你那里还没拆迁呢。别瞎找理由!”矮老马不耐烦地添话,“你们可以在外租房,为何不能把那旧房子让给我们?看你妹,自家赚得足够用,还可以添补家里。而你这家中长子、唯一男孩,你给家里争什么光、送什么利了?我们给你养大成人,你就必须还一份最实在的恩情。但你这年龄了,还能还给我们什么好东西?就拿那些苹果、香蕉的糊弄我们?只有那套房子值点钱,你不给我们,还算个人吗?”

每一句进耳,都比鞭子抽身更痛。是的,自己穷得养不起父母,但自己小家也需要住房啊!身为父亲,自己一辈子也没给小家赚多少钱,也要给女儿留一份资产啊!自己工资不如妹妹,但工作全是他自己去找的,而且他已拼全力奋斗了。那每一个水果,都是瞒着娘俩拎来的……所以,只能任由老人家打一打解恨了。

神爹呆呆地坐在一尘不染的餐桌旁,盯着自己那双只会卖力不会赚钱的拳头,沉思了许久。他又不想吃药了。因为每次吃药都能想起,自己是家中“不争气的神经病”。而且吃药后总是犯困,影响他全心全意地做事情。好想看见别人得到帮助后的幸福笑容,好想让众人感受到他的真诚爱意,好想让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极限,但他又不想要父母生气。因为他最期盼的,还是自己与每一人都徜徉在同一个温暖的世界里……

很快,神爹的饭量减小了。很快,他的行为又出异样了。瘦爸在回家的路上,看见神爹在道口那里来回晃悠,神情慌张,盯着水蚌线的两头来回反复看。“等火车似得,久久不肯离去。”

“这又受啥刺激了?”胖妈知道他每次出院不久都要复发的,不免心生担忧。下楼问仙娘,只得如此回答:“不用管他!反正他肯定不会影响行车安全、国家的发展。”急得胖妈只得电话联系蒋师傅。

蒋理赶来,先在道口旁耐心询问,又回家深入调查,得知是昨天神爹又回申家打扫卫生的时候,矮老马号称再不同意给房子,她去走钢轨撞车!没想到,今天矮老马还真得神秘消失了!

天呀!狰狞妈站在钢轨里,看见车来了还来得及滚出来。她一个老人家跑里面站着,肯定来不及躲闪呀!撞了谁的车,谁就要受考核、记大过的。这是他蒋理的家人给兄弟找麻烦啊!老人如孩子,这分明就是跟着那八婆学的,被那八婆一次又一次打电话吓唬他时无意间的洗脑!“一再说,这是犯法的。偏偏那一家人的脑神经都长一个人的脑子里了,其他人就是再说听不懂!”蒋理骂上一通,又忍着恼火安慰胖妈,“那就先让他守着道口的安全,我们赶紧找人。”立即联系所有兄弟路过各个道口时帮忙看一眼。

就在全家急得焦头烂额时,丢的没找到,跑的却又回来了。只见冰美人对着手机瞪眼骂:“我再说一遍,我是出去散心的,不是你出租房里的佣人!”家人不敢打扰,围着如从天降的小宝贝,仔细听她的骂话内容。

骂着骂着,讲理爸赶回来了,也在旁竖耳收听消息。再过一会儿,肖俊又追上门来了。冰美人直接指着他脸骂。反正是自家宝贝占上风,申家人继续围在旁边静静听着,渐渐得知了具体情况。

出租房内,冰美人的睡床,肖俊的沙发。无论谁的领地变成什么样了,都不会引起另一人的过多关注。但那唯一的卫生间里,池边被迸得一圈是尿。他号称:“你蹲完了,顺便冲一下呗!省水。”唯一的洗衣机上,从内衣到外衣,从帽子到袜子,一应俱全。“你衣服放里搅的时候,顺便把我的也放里呗!又不费你多大的力气,省水又省电。”

还有,饭桌上的垃圾,水池里的碗,他离开现场就想不起来了。“垃圾放那,又不碍你的事。你饭后站着刷刷碗,省着‘不长半斤长四两’。”

每天翻新的浮灰,成堆晒干的衣服,那也都是留给冰美人的减肥运动项目。“反正我都无所谓,你不想干就放那呗!又没人强迫你。”

同样是没做过家务的小霸王,许多男生可以一辈子无视这些无趣又劳心的事情,女生大多则是习惯了美丽世界,就再也受不了任何肮脏。因为这是第二次跑出家门了,自己的工作也真得没有了,冰美人不好意思这么快又打道回府。上次找到的打工点也已换上新人,一时找不到赚钱的地方,而自己手里钱又所剩无几,起码要备一份回家的路费,只得一边骂着一边干了所有事情。

这次出逃前,肖俊想起单位每年都有去外地铁路疗养地免费疗养的名额,还可以带一位家属。只是家属跟着吃食堂需要交费,每位职工四年一次机会。在冰美人气跑的时候,他以此想出新花招骗奶奶:他去工会要来了今年的一份疗养名额,他准备顺便带未来的孙媳妇在周边多处玩一玩,可以省不少钱呢!从而又从奶奶那里要了一笔存款。但那一点钱应付不了两位小霸主的多日开销,打电话再向奶奶要,奶奶也不给了,催他快领媳妇回家,有孩子了回来生,她帮忙养。他只得挨个从那些笨丫头手里骗一点钱维持生计,用完了也不敢再骗,害怕数额大了变成犯罪,最后只得陆续变卖了奶奶的所有首饰,两人省着一点用。这天,首饰也全被卖光了,正愁没钱用呢。又偶遇一位今年来苏州疗养的同事,顺嘴问一问如今跑一趟车多少钱了,福利有没有提高。哪知人家叙起他笨哥上报了,和昕儿一同当优秀了,肯定都加奖金了,也许两人一起带着各自的妈,到连云港疗养去了呢,并笑着问他:“你如今干嘛去了?”听得他一肚子烦心。回去再听冰美人为了无所谓的家务唠叨个不停,所以放开嗓门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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