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事了,王吉被掌门喊了过来。一起留下的还有墨邱、蒋婉、炼丹峰峰主、青霄掌律,以及两位王吉尚不知晓姓名的长老。

掌门开口道:“那宗门玉环距离遥远便无法传讯,除非是元婴修士留了一粒心神其中。”

“近日可有与师尊联络?”

“未有。“王吉摇了摇头。

掌门表情复杂叹息道:“那功法是师尊撰写编著,你亦是修炼第一人……再意气满满,也要多去讨教,师尊他自己都心里没底。”

王吉哭笑不得,也是才知晓如此,忧心忡忡。

在场众人虽一脸疑惑那掌门师尊又是何人,相互投去询问眼神。倒是掌律青霄泰然自若,摩挲着手里玉环。

“你亦是不必担忧。至少如今此道仍是顺遂,更何况你还身负他法……”

掌门言毕便掐诀弹指,一粒心神落入墨邱手上玉环。

“我这才入元婴,心神之术尚未熟稔。到时你们尽量不要分开,有事就多与墨邱商讨。”

掌门元复其实心中明了,这些时日墨邱总在他耳边夸赞王吉,旁敲侧击劝说将王吉纳入师门,自己亦可让出师兄之位。元复难道就无此心?只是此间关系复杂,一言难尽。

大致下了山,王吉说一,墨邱绝不会说二。

父母皆是宗门长老的墨邱,竟然能够与熬过苦日子的王吉相互作伴,这般交情来之不易。

见掌门话已说尽,站在蒋婉身前的炼丹峰峰主开口询问。

“本草堂蒋婉为何需要同行?既无自保之力,本草堂事务又脱不得身。”

掌门呵笑答道:“陆长老传几手术法便是。”

“临阵磨枪有何意义?”炼丹峰峰主不满道。

掌门指了指一脸茫然的蒋婉,“本草堂催植本就大材小用,蒋婉灵根纯粹,木法造诣不浅。陆长老还想待得何时?考较弟子心性时刻,不正是当下?”

“好好,你说的算!”

炼丹峰峰主一甩衣袖,转过身打量着王吉。

随即说道:“炼丹峰,陆三绛。望君照顾好蒋婉。”

言罢欲走,倒是掌门出言挽留。

说道:“陆长老亦知筑基弟子本就不多,能担大任者更是寥寥无几,且理解一下宗门苦衷。”

陆三绛忿忿斥问:“执法堂能打的不去,派我们种草药的涉险?”

不等掌门作答,青霄掌律开口打断:“我会亲自赶赴东夷剑阁,见机再往东海深处一探。”

陆三绛闻言哑口无言,叹出一口浊气,苦思冥想。

掌门继续解释:“此番先锋亦不是为争强斗胜而去,相互熟悉比斗法精湛更为重要……”

“在理,现在年轻人都那般个性鲜明。若是相处艰难,到时相看两相厌,才是枉送性命。”

说话之人走到王吉身前,点头致意。

又与掌门开口:“我堂弟子长孙如峰,亦有修炼此剑诀,如今剑罡脱刃,可化剑气。”

“也与王吉交好,不如令其一同前往。”

掌门负手笑道:“甚好。”

那人会心一笑心满意得,复而又与王吉拱手言道:“炼器堂堂主,吴戚俨。”

“见过吴长老。”

王吉疑惑不解,那炼丹峰那般不情愿,炼器堂倒是自告奋勇,送上门来。

吴戚俨眉开眼笑告知王吉:“那小子自从于你手中得了剑诀,闭关了数月,许是炼法恰到其分,炼器称心如意。四处寻人切磋,恼人得很,劝他下山历练,又说什么山下不便调试法宝。扰得众弟子不得静心炼物,再闹下去,都想治罪于他。”

王吉哑然,哭笑不得。

“该授法的授法,该赐宝的赐宝。尽快收拾妥当,日落前便出发。”掌门昂声说道。

此刻众人又将视线落在那位还未言语的长老身上,王吉瞧见其眉眼白须,忽觉眼熟,可细想又无印象。

那人对着王吉拱拱手,“书略峰峰主,陈泰安。”

王吉躬身回礼,问道:“陈长老,我们是不是见过?”

陈泰安呵笑回道:“兴许是见过我那身披黑袍,腰胯双锏的画像。”

王吉恍然大悟,“是手持金锏。”

陈泰安哈哈大笑:“是也是也,许久未曾归家一瞧,年纪大了记不得。”

王吉回忆起永太城陈府祠堂所挂祖宗画像,当时亦知陈府老祖宗于太元宗修道,如今总算见着其人。

陈泰安继续说道:“于此是先前瞧见你以土灵气驱使剑罡,便想言道一句,可惜未想各自讨论激烈,都插不进话。”

王吉哑然,还是拱了拱手说道:“陈长老请讲。”

“是有关那所赠护腕灵器,当时有让外务堂执事转告之言,可已传达?”陈泰安自顾自继续说道,“既然已得了掌门真传,便可再作尝试。拿上古修士之法宝作灵器之用,我亦是好奇……”

王吉先是言谢了一番,又说道如若得了真相会另行告知,最后又问到陈府一行人可还安好。

陈泰安指了指殿外,说是已悉数搬迁至太素城,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二人言罢,陈泰安率先转身离去。

众人亦纷纷鱼贯而出,离了议事殿。至殿外,掌门元复又凑到王吉身边。

满面愁容,迟疑不决,终是轻声述说:“墨邱生于太素山长于太素山,父母又是宗门长老,千呵万护……以往下山只为游山玩水,王吉贤侄可要多加留心照应看顾。”

王吉心想彻头彻尾,无人问过自己意欲如何,末了还来求己用心。

面上挂着微笑,回道一句:“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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