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考试结束。
所有人的答卷都被考官收走,但没有人离开考场。
因为按照惯例,考试结果半个时辰内就会出来。到时候,谁鱼跃龙门,谁折戟沉沙,都会尘埃落定。
来赵家考试的修士,大多数年纪不大。
等到考官退场,只剩考生的时候,他们便露出少年心性,神情激动地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林云踱步到陈争身边,满脸扭捏和不好意思。
陈争一直待在座位上没动,他与周围散修都不熟悉,也不想和他们假惺惺地来回客套。
世事无常,以散修的存活率来算,十年后,这院中的人能有一半活着,就算混得不错了。
不过林云走到他的面前,陈争就无法视而不见了。
“林道友,你这是?”
林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昨天,他还自觉高陈争一头,没想到短短一天过去,两人的命运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陈争即将考入赵家深造符道,而他则一无所获,灰溜溜回家,继续当无名无姓,朝不保夕的散修。
“林云恭喜陈道友金榜题名,成为赵家学徒。还请道友以后飞黄腾达,不要忘了林某。”
陈争奇怪道:“我即将进入赵家?道友这是从何说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云面露谄媚,恭维道:“陈道友自谦了。道友考试时的状态,林云全都看在眼里。这满院的考生,除了那几位穿法袍的,便数陈道友状态最好。道友考入赵家,说是十拿九稳绝不夸张。林云提前恭喜道友了。”
原来如此。
陈争心中了然。
平心而论,在【专注】和【协调】的加持下,他画符的状态确实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状态太好,忘记时间,导致超时加班,被系统没收了加班成果。
按照陈争对系统的了解,他那张符绝对是个“失败品”。
他依靠“失败品”考入赵家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大,更不可能是林云说的“十拿九稳”。
陈争保守一点估计,他应该只有一成概率考入赵家。
“林道友,你误会了。我虽然状态确实不错,但最后时刻发挥失常,考入赵家希望渺茫。道友不要捧杀我了,陈争不过是个住在红河巷的散修,能来赵家考试便已经是机缘不俗,至于其他成果,目前不敢奢望。”
林云精神一震:“陈道友,你此言当真?”
陈争点头:“千真万确。”
林云听完这话,嘴角便有些压不住了。
他的失败固然可怕,但陈争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不过现在好了,他不行,陈争也不行,他们是一样的了。
至于那些穿法袍的,林云默认比不过,干脆当他们不存在,比都不比。
林云拍着陈争的肩膀,安慰他道:“道友别伤心了,我考得也不怎么样。俗话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赵家规矩太多,我等就算进入赵家,也是寄人篱下,不如散修潇洒自在,不去也罢。”
陈争笑道:“依我看,赵家也不是全都不行。”
“怎么说?”
“至少赵家姑娘很不错,让人移不开眼。你说是不是,林道友?”
林云被陈争说得脸红脖子粗,一时语塞,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
书房中,赵文虎和赵文殊在批改试卷。
二人在三十几张试卷中挑挑拣拣,抛开那种交了白卷和一眼答辩的,剩下勉强能看的试卷,竟然连五张都凑不齐。
赵文殊叹了口气:“现在的散修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赵文虎的言辞依旧犀利:“有能力的散修,要么早早成名,要么拜入玄青宗,哪轮得到我们赵家?”
赵文殊家族荣誉感很强,当即反驳道:“堂兄,话不能这么说,单论符道,我们堂主并不弱于玄青宗。”
赵文虎低头翻找试卷,“你之前不是还对堂主不满吗?”
赵文殊尴尬道:“堂主招散修这事,我确实不认同。但堂主她老人家的符道水平,我赵文殊服得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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