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拿了酒,便出了城?”

站在五楼的窗子前,看着整个庐陵城,成千上万房屋尽在眼底,随着身后手下的禀报,虞卿目光不由得望向城门方向。

“主人,可要派人出城打探?”

彩蝶站在虞卿身后,轻声询问道。

虞卿闻言摇摇头。

“出城打探,必定会暴露行踪!”

虞卿叹口气,望着遥远的城池,脑海里浮现昔日那少年的模样,双眼之中有些疑惑。

在这大周王朝之中,虞卿见过无数达官贵人,也见过无数少年才俊,可像那少年如此年轻便让她看不懂的人,那少年还是第一个。

…………………………

“停!”

庐陵城外,在沿河不远的山川官道之中,符庸骑着战马,看到前方官道之中站着的少年,不由得与副将范勇对视一眼。

虽然没有接触,但若是他们二人没有记错,那少年便是庐陵城内,诸多查案人之一。

不过在他们二人的印象里,那少年似乎没什么本事,不仅仅被其他查案之人排斥,就连很多衙吏,都在暗地里嘲笑那少年,似乎那少年是牛县丞带来查案的,故而皆言那牛县丞瞎了眼。

此刻看到那少年在前面,似乎等着他们二人,这场景不由得让二人好奇起来。

“丑夫,拜见符将军!范将军!”

丑夫看到符庸与范勇骑马上前,抬起手,对着二人拱手打礼道。

“为何在此拦路?”

符庸看着打礼的丑夫,没有回礼的意思。

毕竟在符庸、范勇二人眼里,他们年轻时,玩刀杀人的时候,面前这丑夫都还没有出生,虽然不知道丑夫年纪多大,但看丑夫的模样,似乎比他们儿子,还要小上不少。

“听闻两位将军要回帝都,丑夫备以薄酒,想与两位将军喝一杯!”

丑夫礼毕后,听着符庸的询问,便抬手对着一旁的凉亭,此刻,两坛酒,便放在一张简陋的木桌上。

“这是缘阁最贵的酒,丑夫用的是裴府六公子,裴世喜所赠之财!”

一句话,不仅仅告诉符庸、范勇是什么酒,也把买酒所用的钱财来历,清楚的说出来。

“裴府?”

听到丑夫的话,符庸与范勇对视一眼,身披衣甲的两人,此刻有些怀疑,不过看着丑夫的模样,符庸还是翻身下马,将战马交给手下后,便率先朝着凉亭走去。

符庸如此,范勇自然也不例外。

“当真是缘阁的酒!香!”

从木桌上拿起一坛酒,符庸打开后,便闻上一口,中年的沧桑面容上,瞬间便露出笑容。

“早就听闻缘阁有一上等佳酿,可惜此前,一直没机会喝上!”

符庸看着酒坛说道。

这句话并非作假,别看符庸是禁卫军的将领之一,但所得的俸禄,除去给家中生活开支,剩下的也都与好友、部将吃吃喝喝。

这按金子算的好酒,他还真没喝过。

“你小子特地拿着两坛美酒过来给我们二人喝?”

符庸没有着急喝酒,而是放下酒坛,抬头看向丑夫,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买酒的钱,是不是用裴府六公子给的钱,他符庸不知道,但他符庸能笃定,这买酒之事,与裴府六少爷并无关系。

裴老就在帝都,裴家其他公子、夫人,也都在帝都,要送酒,还轮不到眼前这少年。

禁卫军副将范勇此刻也来到木桌旁坐下,取下佩剑放在木桌上,似乎在等着喝酒。

“裴都尉在上地边疆,得知二位将军要返回帝都复命,丑夫想到衣内有裴府之财,便自作主张,替裴都尉买来这两坛美酒,敬两位将军!”

丑夫站在木桌旁,在符庸的注视下,轻声解释着买酒的原由。

话音落下。

符庸看向丑夫的眼神一变,就连坐下来的范勇,也整个人一怔。

“有意思!”

符庸看向凉亭外,随后,那年近中年的脸颊上,终于露出笑容。

范勇也不由得看向丑夫,上下打量一眼,记忆中,上一次丑夫被他注意到,还是那晚上发生命案,看到其他学子与那些衙吏的指指点点,他这才注意到,街道旁的店铺下,那个看起来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独自坐在一旁的人影。

那个险些丧命,幸好被黎家之女救下的丑夫。

“什么时候知道的?就不怕我们现在把你杀了,丢去那草丛里?”

符庸回头看向丑夫,直到这时候,他才坐下来,拿起瓷碗,给自己倒,随后把酒坛交给范勇。

“那晚上,那群蒙面人的首领,听到裴府之时,有一瞬间犹豫,这让丑夫注意到,并且有些起疑!”

丑夫在符庸的目光中,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符庸与范勇见状,都没开口,耐心的听着,他们二人都清楚,单凭这个,丑夫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真正让丑夫隐约察觉到真相的,还是那两名被黎月娥砍伤倒地的蒙面人,明明那群蒙面人并没有武艺在身,却能在负伤后,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其心之忠,除了死士,丑夫想不到还有何人,直到……”

丑夫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沉,似乎连他都不想再提起。

“直到丑夫看到那些人的面孔,看到那些人的手上,隐约有与丑夫一样的老茧!那时候,丑夫方才想起,在北方,居住在边疆的百姓,生性之烈,悍不惧死!所以丑夫便猜测到,那些人,都是……”

丑夫没有说完,可看着喝下一碗酒的符庸,沉默不言的放下瓷碗,一旁的范勇更是喝完酒后,红了双眼,剩下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

此前一切猜想,终于得到印证,可这结果,却也让丑夫心中微微颤抖。

怕是黎月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晚上,她持剑所杀的蒙面人,都是北方的边民。

“可这也不是你怀疑我们的理由!”

符庸拿起酒,倒上后,说完便拿起瓷碗,仰头大口大口饮下。

“的确不足以怀疑,但事后丑夫发现,胡县令依旧没有怀疑禁卫军,并非丑夫小人之心,而是丑夫受鲁官吏之邀前去酒楼,此事最先得知的便是禁卫军,虽说后面牛县丞也碰见丑夫,然丑夫被刺杀,黎月娥的出现,牛县丞的可能,便微乎其微,于公于私,为保护查案之人的安危,胡县令没道理不怀疑禁卫军!这时候丑夫回想,从军饷丢失,再到那晚之后胡县令的表现,假设若是军饷丢失,胡县令也参与其中,便一切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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