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朦胧,寒鸦肆起于青龙寨的每个角落,或空中盘旋或落于枝干,更有甚者直接落在了巡逻匪的头上,肩膀上。

那专属于苍炎少主的独居内,里面摆设的家具不多,一个檀木柜子,一个放有各种兵器和杂物的架子,一张四四方方的檀木桌子和几个矮凳子。

唯有床铺设的最为巧妙,一张圆形的檀木大床,铺有厚厚的垫子和一张松软舒适的猛虎兽皮,上面旋着层叠的黑色纱帐,垂搭至床的两侧,床前还铺了一个波西米亚风的地毯。

苍炎把门反锁后,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直接就把人猛地扔在大床上,然后自顾自坐在桌前,拿起茶壶掂了掂,就顺着壶嘴倒入口中,样子很是粗野,直接就喝了起来。

转眼又瞧见朱琉正呆呆的盯着自己,便调侃地对着她晃了晃茶壶,说道:“没了~”

朱琉吞咽了下嗓子,她的确是有些干渴,不过眼下还不知这小屁孩唱的到底哪出戏,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喝水?自己过来取吧。”苍炎把茶壶放下,顺势坐在凳子上,用胳膊肘抵着桌子,手则杵着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杯子。

朱琉看出他并未有伤害她的意思,一点点踱步走过去,喃喃道:“这都没水了怎么喝?”

“不如……”苍炎说着便用不容拒绝的力量,一把拉过还不及反应的朱琉坐在自己腿上,接着双臂犹如铁钳般收紧,把头故意埋在她的脖颈间,不经意间嗅到了一股药房的中草药味。

苍炎最厌药罐子味了,他从小便不喜喝汤药,只要不是生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一般他都能凭借着结实的体魄挺过来。

“放开!登徒子。”趁着松懈之际,朱琉挣脱,一个回身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朱琉也是第一次打人,也被吓到了,看着自己过于用力在苍炎脸上留下的巴掌印,又恼又急,还莫名的生出了愧疚,一时没忍住,内心满是酸楚,哭了起来。

“你这个姐姐,明明是我挨了一巴掌,我还没说什么,你可倒好,还哭起了鼻子。”苍炎不可置信的说道。

可朱琉被这么一说,更是难受,哭的稀里哗啦,让苍炎在屋中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停停停,果然女人最麻烦了,你再蛮不讲理,就把你丢出去喂狼。”苍炎戏谑道。

“我……只是……觉得……你的脸因我破了相了,对不起。”朱琉抽泣哽咽说道。

苍炎走过去把朱琉按在凳子上坐下,半跪在面前,又动作很是小心的拿起朱琉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被扇的红肿的半侧脸上,开口道:“要是姐姐很担心的话,不如养我一辈子好了。”

“可是你这么大只,我怎么养?”

苍炎被逗笑了,回复道:“我可以捕猎,劈柴,姐姐不会的我都会,姐姐会的我也可以慢慢学,只要姐姐需要,我愿意守着你。”

“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难不成被自己打的驯化了,朱琉觉得不可思议。

苍炎听到后,开口道:“如何,开心了吧?”

接着利落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系着拎绳的大竹筒,打开门回头道:“这俩天抓了很多山下的人,人员混杂,很不太平,寨中除了巡逻的,来换岗的,其他人都去喝庆功酒了,本少主亲自前去给你打些水来,若是有人敲门,你是万不能开的,知道了吗?”

“好好,你快去吧,我知道了。”朱琉说道。

正在寨中巡逻的山贼,看到他们少主正提着大竹筒,朝这边走过来。

连忙停下,打招呼,“少主晚上好,不知少主不去参加庆功宴,这是要去哪里啊?”

苍炎眉眼上挑,带着轻蔑和不羁的洒脱,“回回庆功宴都是那些把戏,什么拼酒投壶摔跤之类的,本少主早就腻了,这不就因为这次庆功宴,连个打水的仆从都被拉入宴中取乐了。”

“少主辛苦,打水这种小事,交给小的去就行了。”领头的山匪谄媚道。

“无妨,你们就做好分内事即可。”苍炎淡淡道。

“等一下,少主,此时这外面黑灯瞎火的,这火把给您,您拿好,嘿嘿。”

“很好,倒是个识时务的,今晚巡逻的人很多,你带着手下们去阿父那里讨几坛酒喝喝,就说是本少主的意思。”

“多谢少主打赏,少主慢走!”山匪们乐得合不拢嘴,一齐发声招呼着。

而之所以苍炎可以随心所欲不去参加宴会,是因为寨中有大当家坐镇,大当家在寨中威望极高,所以少主做事,除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可以评头论足,一般山贼是万万不敢出言不逊亦或者是挑衅的。

来到清澈的河边,弯腰打了满满一筒水,举着火把又看到了河边开满了许多颜色鲜艳的野花,很是可观。

自己向来不喜这些花花草草,不过好歹那个姐姐是个小女娘,他听说好像小女娘都很喜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一手拿着一大捧花草,一手拿着火把照明,腰间挂着竹筒,心中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开始觉得有了期盼,和突然生出的一种餍足感。

脸上开始挂上了笑容,内心澎湃,想快一点回去,看看姐姐。

不知道她看到他回来了,会再次作何表情,想着姐姐那一会一变的脸,就觉得甚是有趣,竟生出有了一种想欺负姐姐的想法。

另一边

在苍炎出门后,就有人从窗户翻进来,着实吓了朱琉一大跳。

“嘘,别叫琉儿。”刘子桦做着不要出声的手势,提醒朱琉。

“桦桦……”

听到琉儿喊自己桦桦,内心彷佛有万只蚂蚁在撕咬,天知道他有多担心他的小媳妇,琉儿与他是青梅竹马,可段不能让这群可恶的山贼欺辱了琉儿。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和六叔吗?”趁着气氛上来,刘子桦把朱琉温柔地拥入怀中。

朱琉被刘子桦拥着,紧贴着胸膛,无意间听到了桦桦那急促地快要跳出来的呼吸声。

“桦桦,我们得去尽快救出阿父,不知道阿父能坚持多久。”

“嗯,琉儿说得对,眼下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来,琉儿你跟紧我,咱们等会儿得变装下。”刘子桦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与琉儿躲在木柴堆后面,眼睛时刻瞄着前面,直到脚步声缓缓靠近,“来了。”

刘子桦眼疾手快,对着几个山匪撒了一把迷魂散,几个五大三粗的贼匪立马浑身瘫软,来不及发声就直接倒地。

刘子桦扒下了他们的衣服,又趁人过来之前,把他们一个个拖进柴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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