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避开,端立在她面前,受了她三个响头,才伸手扶起她,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就要听我的话。”

司徒盈袖忙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司徒盈袖也能感觉面具后的那张脸似乎笑了笑。

“……别把话说满。你都未必听你父亲的话,又何来对师父言听计从?”那人果然声音里带了笑意出来。

司徒盈袖记得自己那时候很是窘迫,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还是师父主动解围,对她说:“我教你游泳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拜师的事。还有,这院子东面那边的至贵堂靠水,你住过去。以后我每晚来教你。”

司徒盈袖想了想,忙道:“行,我都听师父的。过两天我就搬到至贵堂,跟妹妹一起住。”

那人点点头,“三日之后的这个时辰,我在至贵堂后面的岸边等你。”

司徒盈袖敛身低头应了,再抬头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跟她刚才做了一个梦一样。

大树从围墙上伸出来,枝桠兀自颤动,风动树梢,月华满地,疏影横斜,间或几声乌啼。

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司徒盈袖就搬到了至贵堂,跟司徒暗香一起住了……

……

想到前世种种,司徒盈袖的眼角有些湿润。

她站在至贵堂前,定定地看着那熟悉的院门,甚至连院门两边的围墙根儿底下堆着的虎皮石和一丛一丛的杜鹃花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点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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