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节,风声如泣。

黑暗中姜乌涞听见大风不断的敲打枯树枝丫,枝丫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断裂的枝丫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在外面窥探。

门外突兀响起敲门声。

打破了整夜的安静,寂静的夜晚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砰砰砰。”

在寂寥的夜空旷野上扩散。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们的心房之上。

“嘶。”

姜乌涞在黑暗中听到陆三支的吸气声。

“砰砰砰。”

又是三声叩门声。

“小鬼多作怪。”陆三支在黑暗中嘟囔了一声,起身准备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东西敢扰他的清梦。

姜乌涞的记忆向来是比较好,在随众人进来前,他看见老道士病大夫将蜘蛛网搅成一团,抽开门前以十字形封住的门口的木材,睡觉的时候陆三支用木板挡住了门口。

陆三支起身,摸索着身上的物品,拿上一叠符箓,推开用木板挡住的门。

陆望向门外,只见一只灯笼在半空中悬着,再仔细观察,原来是一个人提着灯笼,灯笼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什么人?”陆三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白日里的事情已经让他精疲力竭,没有什么精力和人打交道。

老道士起身问道:“是谁?”

“不知道。”陆三支回答道。

等了片刻,才听到外面的问道:“诸位是外面来的道长吗?”

陆三支手上捏着符箓,脸色愈发古怪:“是的。”

“此行可是要去小汤山镇的赵家算亲葬妻?”门外的人毕恭毕敬的再次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老道士忽然起身。

“是我家管事说今日有贵客到临,叫我们这些下人都出来寻找道长。”他继续回答道。

“你又是何人?”老道士将手中的桃木铜钱剑收回背后的剑囊中,在黑暗中幽幽的问道。

“小人是赵家的长佣,姓赵名狗,叫做赵狗。”

“贱名好养活,你今年多少岁了,生辰八字可还记得?”老道士继续追问。

“回禀道长的话,小人的生辰八字出生时被父母记差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今年大概有二十岁。”

陆三支随手将符箓收入怀中:“何人报信?”

赵狗站在门外:“赵管事说的,下人不敢多问。”

“天色如此之晚?为何不明早来寻我们?”老道士继续追问。

“赵管事怕各位道长有危险,今月已经发现了几起杀人事件,镇中的捕头还没有查出个头绪。”赵狗在外面一问一道。

老道士病大夫又问了许多问题,赵狗一一回答,老道士这才相信面前的人,于是对着赵狗喝道:“进来。”

“小人没有资格进屋。”赵狗回应。

幽蓝色的烛光在赵狗手中的灯笼散发,照出屋内众人幽幽的惨白蓝色。

陆三支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前仿佛看见了管事死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一惊,当时只顾着几十两的报酬,没有注意到管事的异样,现在回想起,管事的死必有蹊跷。

只是已经到了小汤山,现在要出去已经晚了,面前的老道长看来是知道许多事,需得好好防备此人。

“诸位起来吧,有人来接我们了。”老道长一一喊醒装睡的众人,待四人站在外面,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四个人身上。

“有四位道长?”赵狗一惊,脸色露出一丝恐惧之色,赵狗低低的把头在胸间,不让诸人瞧出半分端倪。

“各位道爷随着小人走。”赵狗说道。

众人都望向老道士,老道士点头回应众人。

稀疏的月光下,赵狗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路过一个岔路口提醒一下,前面有坑洼的地方也出言警醒,时时注意脚下。

路过何处,也向诸位介绍一番,逐渐的众人也知道只有赵家家中出现过大官,在七十年前在此地定居,只是自从高祖父那一辈后,赵家在官场中逐渐衰败,到如今,只有三人还在四地任官。

李、黄两家已经在此地兴盛一百年有余,平日里官差也不来小汤山收苛捐杂税,佃户们只需要向主家上交六成产出,也能够活下去,相较于小汤山外的乱景不知强了多少倍。

头顶上的淡淡的月光洒在山间。

油绿的稻苗,永不停息的蛙叫声,在山间旷野中回荡。

时间缓缓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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