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围了上去,刚要动手,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四匹马车,前面的侍卫高呼。

“何人敢在沈府放肆?”

沈拂烟抬手示意家丁们停。

马车驶近,穿着考究的马夫麻溜下来跪坐下车凳,另有侍女从车内挽起香纱车帘,一名红衣女子缓缓步下车。

她头上戴的是足金红璎合花钗,衣料是御赐染香锦,此物沈拂烟认得,是沈家唯一的御贡铺子,每年都要向宫内进一批染香锦。

少时她也喜爱,但白氏总以御贡说事,从不肯给她裁衣。

看着一脸娇俏的女子,她勾唇淡笑:“若柳,好久不见。”

沈若柳正疑惑家门前这群人是谁,目光落到她脸上,顿时睁大了眼睛。

“沈、沈拂烟?!”

她皱眉看向沈拂烟身后的仆从与运着嫁妆的马车。

“你别是被赶回娘家了吧?娘这几日伤神得很,你最好还是打道回府,自己找个桥洞躲着,别惹她劳心!”

“沈若柳,谁教你这般对长姐说话?”

沈拂烟上前静静看着她。

“我已和离,今日归家。”

“和离?”沈若柳不可置信地叫起来,“你一声不吭就和离,有没有想过我们沈家女儿往后的婚嫁?我马上就要议亲了,你这个关头和离,是何居心!”

“与我何干?”

沈拂烟轻笑一声,看向缓缓打开的沈府大门。

继父沈霆为首,白氏紧跟其后,还有沈家三房四房的叔婶,全都在侧。

“二叔、娘、三叔……”沈拂烟嘴角噙着冷笑,一一叫过去。

“什么二叔?这是你父亲!”

三婶李氏闻言出声呵斥。

白氏掌着家,平时最恨有人拿这说事。

现在沈拂烟往刀刃上撞,她自然要为白氏说话。

“我父亲只有一个。”沈拂烟淡淡抬眼看向母亲白氏。

“拂烟,”白氏心中对这个女儿的不喜简直到了极点,她阴着脸开口,“你未与家中商议就与文央和离,简直太自私了,我不同意!”

沈拂烟差的家丁只说了和离,未说皇后下旨。

“母亲不同意?这是要违抗凤命了?”沈拂烟波澜不惊。

“什么凤命?此事与皇后娘娘何干?”

沈霆威严地开口。

他靠着兄长的军功荫庇,在工部捞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左右逢源、伺机向上,对朝堂之事敏感非常。

“二老爷,小姐与宣二公子和离的懿旨乃是皇后娘娘下的。”

芦白上前道,心底暗喜。

沈家人这样鄙夷小姐,实在可恶,这下踢到铁板了。

“什么?”

白氏没想到,这和离竟然是皇后亲赐。

他们沈家宫宴时连皇后的脸都看不清楚,沈拂烟怎么会得到皇后相助!

“既然母亲质疑皇后娘娘的懿旨,我入宫谢恩时会转告给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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