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一闪而过,江屿年立马清空了脑袋里那些遐想。

看着属于他的月亮,江屿年点头附和道:“嗯,很漂亮,我很喜欢。”

代驾司机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默默看了一眼天上,哪儿来的月亮,看样子马上都要下雨了。

醉鬼的交流方式,无人能懂。

一路上,江屿年都没有放开过手,林娴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他不敢再去看林娴,怕自己又会生出一些邪恶的念头。

不能乘人之危。

等代驾司机将车停好后,江屿年才往旁边看了一眼。

林娴睡着了。

江屿年在脑海里斗争了一会,决定抱她上楼。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不熟练,刚把林娴的颈部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她就睁开了眼睛。

“江医生,你做什么?”

林娴的声音很清醒,江屿年以为她醒酒了,紧张收回手,镇定解释道:“你睡着了,我想抱你上楼。”

林娴想靠自己站起来,却发现手脚依旧不听使唤,无奈之下只好对江屿年说:“你扶着我就好,我能走。”

江屿年心里默默嫌弃了自己几秒,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走进电梯后,林娴才后知后觉,“我们这是去哪儿?不回医院吗?”

江屿年有些心虚答道:“先让你过来熟悉一下我们的家,我怕我父母忽然哪天过来。”

“哦。”

说实话,林娴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

思路清晰,对答如流。

江屿年甚至不知道一会进房间后,她会不会认为自己不是个正人君子,趁她醉酒带她回家。

心情复杂的江屿年解开了指纹锁,忽然停住脚步,“我帮你录个指纹。”

“不用了吧,我不是以后不住这里吗?”

林娴有些抗拒,但江屿年坚持。

她只好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动作,让林娴的泪决了堤。

她被琼颖打得最厉害那次,琼颖让家里的佣人把她丢出了大门。

那是个阴冷的雨夜,她很怕黑,想拍门求琼颖放她进去,却又不敢。

手举在半空,那扇门就好像遥不可及般,无法触碰。

比她大三岁的陈寄在半夜偷偷开了门,冲她伸出了手,“小傻子,别哭了,有哥哥呢。”

那时候的陈寄,对她来说宛如神明。

那会儿她刚到陈家半年不到,在孤儿院遭遇的那些事,她没敢对任何一个人说,怕陈家人嫌弃她,把她再送回孤儿院。

是陈寄治愈了她受了创伤的心灵。

是陈寄带她走出火坑地狱。

可同样,也是陈寄,把她重新推下悬崖。

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爬上去。

江屿年替林娴录好指纹后,转头发现她在无声的哭泣。

江屿年一下慌了神,连忙牵着她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便有了安全感。

林娴害怕地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就像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的黑。

江屿年没来得及开灯,林娴拉住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仰头问:“我这里好疼,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哽咽,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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