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后妃,可不是谁家里简简单单的妾,那都是有品级的内命妇,贵妃位同一品丞相。

可再有品级的妾妃,他们很稀罕吗?

贵妃是尊贵,饶是公主也得行大礼拜见,可上头还有个皇贵妃皇后压着,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做妾妃不说,还要被皇后管制,压上一头。

皇后乃是小君,若皇后说整治贵妃,让贵妃立规矩抄经,跪上几个时辰,贵妃也是没办法的,只能遵从。

卫婵这么努力,叫自己成为太后倚重的臣子,成为皇家的钱袋子,不可或缺的肱骨,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用为奴为婢,不用对旁人卑躬屈膝。

可现在,反而因为这个位置重要无比,太后要谢怀则的权利,要她的钱财,反而女儿倒成了皇室的目标,被索要成了人质。

权臣皇室联姻,各朝各代都不罕见,可让谢怀则这种级别权臣的女儿,做贵妃,而不是皇后,也真是少数。

卫婵怀疑,太后真的有脑子吗?真的觉得,这个提议很有诚意?还是觉得谢怀则不会发怒?

谢怀则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还是内阁首辅,手里还有两只兵马,让他们的女儿屈居户部尚书女儿之下,真是倒反天罡!

太后用的理由也是绝了,蘅儿年纪小,还天生有疾,满口的疼蘅儿,实际上做的事,却是在贬低打压。

“就算是皇后,难道我就很稀罕?”谢怀则冷笑:“我谢怀则的女儿,怎能与人共侍一夫?”

卫婵斜着眼睛看他:“当初,你不就让我与人共事一夫,如今轮到我们的蘅儿,却万分不愿了?”

谢怀则语塞,凑过来先哄卫婵:“我那时不懂事,夫人莫要跟我一般计较。”

当初在卫婵身上,他并不觉得让她做妾有什么问题,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位置,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就如女人生儿育女。

可那些曾在卫婵身上的理所当然,后来让他吃足了苦头,当这些对于女人的规训,施加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身上时候,谢怀则却发现,他是一样,也忍耐不了。

无论是与人共侍一夫,还是作为贵妃被皇后训诫,抑或是作寻常权贵世家公子的正妻,像自己的亲娘陵阳郡主一样,一辈子都在跟妾室明争暗斗。

他完全不能容忍。

纵然一开始,忌惮蘅儿的出生让卫婵难产,差点让他又一次失去她,他甚至还盘算着,这孩子刚出生时,没了就没了,他寻个健康的养在卫婵膝下,总好过孩子早夭,给她带来的痛苦。

可后来那小小的一团抱在怀中,不可思议的,软化了他的心。

蘅儿身子弱,小时候时常半夜惊厥哭闹,他不舍卫婵疲累,都是他亲自抱着这个小人,哄着睡觉,等长大一些,一口一口亲自喂着米糊,把那么小小的姑娘拉扯到这么大。

这世上,谁也不能给他的蘅儿委屈受,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太后,这是在敲打我们呢。”

卫婵何尝不知,太后的盘算。

“借着陛下大婚,就可让陛下亲政,逐渐夺了你手中之权,而叫我们的蘅儿入宫,却不是皇后只是贵妃,便可向朝臣们显示,皇权稳固,哪怕是你这个权臣,也要屈从皇权之下,好个一箭双雕。”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这么做,会惹怒我。”谢怀则眯起眼睛,表情没了刚才的愤怒,却更加轻松起来。

多年夫妻,卫婵怎会不了解他,越是如此,便越代表,他要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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