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谌府,夏蔓一语未发的上了自家马车,周卯见她脸色不大好,轻声问她去哪儿,夏蔓正待说话,眼里却瞧见道旁一个娇小身影,她眉头微颦,犹豫了下还是喊了声:
“夏璐!”
十五岁已嫁作人妇的夏璐有些不情愿,却仍是乖乖的上了马车。
夏蔓看着眼前低垂着头默然不语的少女,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谌家对她都是这种态度,对嫁过去的夏璐可想而知。她轻轻抚上夏璐已盘起的一头乌发,柔声道:
“以前都是姐帮你梳,你呀总是坐不住,一梳就得梳上小半个时辰,现在呢?你头发细容易断,谌容有没有为你梳头盘发?”
少女肩头微颤。
“……姐给你认个错,情这个字眼,只能你自己体会,旁人始终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姐也不能,”夏蔓轻叹道:“你自个儿选的男人,就好好的去爱,旁人怎么看你那不重要,姐只希望你不要把自个儿看得太卑微,两个人在一块儿要想长久首要的是得互敬互爱明白吗,姐看不得你受委屈。”
夏璐扁了扁嘴,哇一声哭了出来,扑到夏蔓怀里把她抱住了。
车外的周卯轻手轻脚放下纱幔,示意车夫下来,俩人走开了十来步远守在一旁。
夏璐哭了许久,好似把成婚以来的憋屈和苦闷一股脑儿的全哭了出来,夏蔓也就由着她,只抚着她的背任由她宣泄泪水。她也没什么法子可想,对一个女人来说,男人是必然会经历的一道坎,欢喜也好,伤痛也好,苦乐自知。
“……姐,”夏璐泪水涟涟的抬起脸,“采菱姐姐怎么样了?”
夏蔓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应道:“能下地了。”
发泄了一通后好受多了,夏璐有些难为情的拿衣袖在脸上抹了两把,说道:“我想去看看她。”
采菱今年十六,比夏璐还大一岁,是四年前被夏蔓买进夏家的,当日夏璐出嫁时,还是采菱一路陪着花轿进的谌家的门。
“……你都成了个花脸猫了。”夏蔓爱怜的瞧着这个最小的妹妹,轻声道:“再过些时日吧,我把她送回白鹭堡休养了。”
妆全花了的夏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夏蔓的膝上,语气低落的问:“采菱姐姐是不是很恨我?”
帮她理了理耳际被泪水濡湿了的鬓发,夏蔓温言道:“别傻了,她恨你作甚么……你方才是不是跑去送你四哥了?”
转移了话题,夏璐到底还是个少女心性,便絮絮叨叨的说起军营前和夏种的一番事,等她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夏蔓便问道:“谌容呢?我在谌家没见着他。”
“他出门访友去了,也没说几时回来,只说上衙前这段日子事情多。”夏璐语气不无幽怨。
夏蔓又和她聊起一些个闺中之事,叙了一会儿话,心里慢慢有了计较,“夏璐,谌家是指望不上了,姐也不想让谌容为难,你想不想为采菱出口气?”
“当然。”夏璐立刻直起身子,小脸上还挂着一道道泪痕:“姐,你说。”
夏蔓抬起脸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姓王的一直在谌家做客,还没离开广陵,只是我没打听出来他住哪儿,你这段时日留个心眼,谌家的人一定会和他有接触的,有什么消息了你悄摸给我传个信,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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