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雾过枝头生水露,月落庙前凝白霜。

随着老山神出来,群妖落座,在地上围了个好大的圈后,场中氛围越发热烈。

这七妖中的恶风来还有玉月都是喜欢混迹人间的,来时带着大包小包,此时一个接一个打开,里面尽是些果干肉脯,佳肴点心。

另外,莫白此时终于知晓名字的猿妖守正也带来了自家酿的灵酒,那号称五年陈的竹见青刚一拿出,便是香气醇厚,勾人馋虫。

一时间,都不知道这眼下办的是法会还是酒席了。

肉酒入肚,老山神没怎么开口,几个妖怪对视一眼,便开始找起话头。

首先是那恶风来,这家伙刚才喝的酒水最多,此时一张嘴就是一股熏人的味道,惹得一旁的尤怜春下意识远离了些他。

“且与你们说,这趟我下山去了趟天澜江,你猜我见着了什么?”

语气神秘,恶风来见众妖都看向自己,这才一拍大腿,“斩龙,仙人斩龙!”

“好是骄狂一条恶龙,就因江民每年花灯节庆扰他休眠,便要在天澜江发万丈大水,淹了临江的一百三十城,造个地上泽国。”

“但那恶龙是厉害,不巧却遇到了仙家大宗的高人出巡,听闻江中有恶龙作乱,那位当即唤了四方神灵,招来八百神兵,设坛祭天引了三道雷霆开了天澜江,便以随身携带的一把仙兵入龙宫,直斩了恶龙头颅!”

说到兴起,恶风来举手做投剑状,仿佛那斩下恶龙的人是自己一般。

众妖也听得激动,虽说被斩的是妖,但那位故事中的仙人手段却是引入入神。

便是妖怪,也总得有个仙衣飘飘的梦想不是,也不是谁都喜欢躲在深山老林里啃人肉的。

当然,也有不爱听的,白骨夫人撇了撇嘴,却是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天澜江距这齐国足有三十八万七千里,其中水陆山河不计,就你这短腿,一个来回少说都得一年光阴,怎得,上次法会上来的是鬼不成?”

说罢,为了报刚才一箭之仇,白骨夫人又补刀道:“就我说啊,这癞蛤蟆多是哪条水沟里看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斩了条小蛇,这才回来编排这么个故事诓你们呢。”

这番话也有道理,于是一时间,众妖看向恶风来的眼神也古怪起来。

“我呸,好你个骷髅怪,我恶风来吐一阵风便是千里,区区三十八万七千里也不过半月之间,你休要辱人清白。”

两妖暗暗较劲,颇有要在这法会掐一架的感觉,最后还是最会来事的玉月将他们分开,这才让他们重新安座。

“本来讲些趣闻的是,何须较真。”笑了笑,玉月也是经常下山的妖,肚中也听过不少趣事,便也分享了起来。

“我要讲的没有蛤蟆精那般玄妙,只是本地齐国的一些见闻,是民间对于皇宫里的一些编排。”

“就说那国师皇后…………”

比起恶风来,玉月明显就更会讲故事,将一个本来只是民间编排宫中国师皇后两人是山中得道妖怪,来世间篡了贵位的故事讲的引妖入胜。”

这故事听完,众妖都差点信以为真,便是那猿妖守正都调侃了一声:“这齐国上下都在念诵那国师的好,但是百姓的日子却是过的越来越苦,如此反差事情,说不定那国师还真是妖呢。”

此言一出,众妖脸上神情都有些微妙,以妖躯窃国位,非得有大谋略不可。

不过,此事也只是个乐子,马上又被更多的乐子覆盖,其他妖怪虽下山少,但个个也是经验丰厚的主,种种故事都是信手拈来,讲的真是好不热烈。

而在这一过程中,老山神都甚少说话,除非听到精彩的,这才会跟着附和两声,其余时间,都只是温和的看着,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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