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公署发布急寻,公差、信客、脚力一众脚力好者往整个渠黎国发布天相师李知意的预言。

近几日可能会发生罕世天象,七分天的星群不知受了什么影响,曲明星率先脱离轨道像是被击落了一般,曲力连带着附近的小型星一同飞往了这个方向。

世上星辰三千六星,皆是靠着一辈辈的天相师穷其一生的观察得出,每一个星辰都以他们的名字命名,星与星之间相互牵引运行,其中这种规律由第三代天相师魏明发现并命名为曲力。在他看来曲力不单纯是一种规律,更像是一种道,不可明。这种解释延续到了现在,其中不乏有天资卓越之辈对起进行反对论证,也有对起进行补充完善之流,最终也并未统一不过起概念,曲力一词早已深入了人们的脑中,对普通人而言只需要知道他叫啥就可以了其余的都无所谓。

此次的天相极有可能对这颗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一时间历尚国大乱,这种乱并非体现在世道霍乱贼人横生,而是百业待兴,哪怕是官府的朱砂大门也上起了门闩收起了大鼓。

“老王,你狗日的也怕呀。平时挑担这么起劲,今天怎么软绵绵的,莫不是昨晚去逛了窑子嗦。”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水平就算你婆姨加你老娘也不能让我有分毫疲惫。这天气太热了,热的不对劲,难不成这李知意说的是真的?妈的,这辈子钱还没赚够呢,享受都没享受过。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嘿,你他娘的,这肯定是真的呀,没看见衙门的李二头也散播消息吗。这要是假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你狗日的这辈子是把脑袋掉进钱袋子里了,裤袋也是金晃晃的。”

官道上行囊随意散落,大批外出务工人员不顾钱财纷纷埋头苦赶。

这种问题只持续了一天,第二日同样是那批脚力好手,改头换面如同新郎官眉眼弯弯:

请大家放心,天相师李知意说他算出人间有超凡者会帮助地星避开这次劫难。

这种事从谁口中说出都只会说是胡诌,唯有李知意,让人不得不信。

李知意可配天人,这是历尚皇帝与左丞相李逢春的评价。他的横空出现先是短短五年收复了北淼,又以星行推演之术帮助历尚皇帝续命一百五十年,还有诸多名动天下的事。据说李知意任职天相师一职已有七十年,面如少年春风得意,总之他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历尚皇帝。

百业虽恢复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心有存疑匆匆回家。

至于超凡者从古至今一直都有这个说法,天人,仙人,超凡者都是指的这一类人,据说神话故事中的神仙皆是真实存在的。

卢文野史记载到辛辛年历五月初五,天亮暴雨大渡江的河堤被河中妖龙所坏。妖龙体长约有二十丈,眼如灯笼头似鳄头型大如牛,长髯如鞭轻挥可破精石。天有惊雷,见一妖龙在倒海移山搅乱大江的水势,河堤如朽木水漫百里,天空一人声轰鸣而至,天降仙人金光护体,目光所至皆有万物叩首,势如天雷“斩”字响彻天际,此字被记入正史。仙人纵降天下来,一字可折万里江。

大渡江应声而断,龙血染红百里墟焚两岸百年内不见树木,从此上游不再溢,下游不再流。有八座村野共计三百五十二人遇害。

此事结。

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来说仅仅只有几十年能感受到它的极小部分,真正能了解真相的凤毛麟角。对普通人而言,匆匆数十载万般皆由命,唯一能做的只有顺应与接受。倘若哪天能成为那所谓的天人才有资格谈得上为自己活着,普通人是不会知道所谓命运究竟是天的意志还是自己的意志。

折钴山鬼僧乱妖魔。

辛辛年历七月十五,西坦国人人向佛,人皆有佛性。佛字禅也,悟道皆有灵,万物皆是灵。佛亦有万佛,可善,可恶,可凶,可淡万般不同。一小众流派号为鬼佛修,身披暗红袈裟无须斩断红尘,一修红尘,二修心神,三养鬼气。据天禄奇本记录,鬼佛虽为佛,可在整个佛教体系里面并不受待见,内部更以捡尸人为称,记载甚少有何种神通不可得知。只有短短两行字:鬼佛亦鬼亦佛,无大毅力不修,无大勇气不可成佛。

七月正值农忙季,按常理来说天公老爷应该多数为艳阳天偶有阵雨,可偏偏整个七月连续降雨一整月,庄稼全部腐烂在地里。普通农户家为数不多的粮食全用来上了官税,再有官家不仅不降更是提高赋税,其理由是正值农忙税可加三成,虽然连续降雨但作为有经验的农户们不可能不预测到这些问题。真是老爷爷跨步,净扯淡。

不过半月民间就闹起了饥荒,粮比金银,不少米行赚了发国难的财。

有两僧人求见皇上,一位名为求因一位名为求果。二位僧人打扮奇异,袈裟当作裤带,头盖陶瓷瓦片,腰间不同普通僧人系佛珠或玉佩,而系着比烟壶大一点的小黑瓷圆坛。黑瓷黑中透红,更有道家符箓贴在瓷口处,不时还会摇晃发出响声,求因就会咒骂两句“妈的,再动让你再无翻身之日”。黑着脸像位屠夫一样,自带煞气,浓眉大眼怒目圆睁。求果大师则不同,亦有谪仙气派,柳眉褐眼鼻梁高挺貌若女子,一静一动非如实之人。传闻公主见了求果也许下芳心数次暗送秋波,可惜没能成为一段佳话。

得天相与皇上同意后,求因与求果在国之西南断浪山立下法坛,准备求求这因果。

断浪山远看如连续不断的波浪近瞧像是拦腰折断的山,传说这山头是条烛龙的床榻,连绵不断的山丘就是烛龙盘睡而成。

“师弟,我望云层之中有些许龙气,还真有可能是传说中那条烛龙。真是烛龙那真是发达了。”求因抱着酒坛说。

“师兄还是少喝点为好,免得遇到这神龙时打了岔,耽搁了今日的行程。再者,实在打不过脑袋不清醒跑不掉可别怪师弟我临阵脱逃。”求果皱着眉头道。

“放心放心,自打我出山以后,难逢敌手。能打过师兄我的不在这南边。”求因自顾自的喝着酒,右手掐着莲花诀,腰间瓷器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扯开了瓶盖,轻轻“砰”了一声。

阴雨天色变得更是黑更暗,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十丈之高。雨滴变为黑色,下的非常缓,非常黏。这等奇观不像是在下雨,更像是,像是在哭泣。

嘶嘶的声音,在浓稠的黑雨中若隐若现,有活物藏匿在云雨中。

人群中一小孩儿大叫道“有东西,是人。有人在云里。是仙人吗?”

这消息在人群中炸开了花“真有,看见了。看见了,真是有人。”

“你看那脚杆,粗细和人一摸一样,什么样的神人才能生活在天上啊。真是天人啊,天人。有生之年能见到天人,老汉我真是值了。”

随着一道雷劈在了老汉的身上,老汉真的直了。

求果大喝“百姓快快散去,等真打起来了可没个轻重。下场不比这老汉来的好。”

话音刚落天空一声巨响,有人身龙头之怪立于云上,那双眼才真的算上怒目圆睁比求因可怕的多。

霎时,人群四散而逃。

“妈的,快跑!要死人的。跑得慢遭的甩。”开裆裤的小屁孩一边跑一边拉着裤腰带。

“小杂种,不等你娘,不怕雷劈死你吗。狗日的白眼狼,早知道不生下你了。”一瘸拐老妇拎起拐杖撒腿就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娘你也不想咱家断后吧。”那中年男子穿着蓑衣跑出了残影。

这些粘稠的黑雨滴落在龙首怪的身上冒起阵阵白烟,不过对它并未造成丝毫影响。龙首怪仰天一声巨吼,黑云仿佛受了控制聚集到了一堆,雷鸣夹着暴雨,天兵天将协天河之水倒灌人间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好在求因拿出一宝名为雨师伞,伞似宝塔红绳系柄立于断浪山顶,倾天之水皆收入其中,可狂风仍暴虐袭来,雷鸣不止断浪山十浪以尽毁六浪。

“师弟,完了完了。我还以为是烛龙此行特意带了雨师伞和噬龙液,未成想到这妖魔是精怪。龙液完全起不上作用啊。”求因脸色黑沉,挥手变出一袈裟劈在身后,嘴里念念有词。身型高大数十倍,一闭眼黑佛手掐说法印头顶骷髅法冠,脸色无喜无忧无惧。一掌气势非凡,山头轰然毁灭向着精怪打去,精怪不仅不退反而呼呼大啸仿佛大喜,手似鸟爪凛冽向前一击,风雷之势更盛,此刻如若有人胆敢立于断浪山五里内身骨难存。

精怪手掌风雷在云层中身影更若游龙,求因数十掌挥去全被躲掉,断浪山被打的不成山样。

场边变成了黑佛只能硬抗风雷伤害,虽有佛眼明清能找到精怪,无奈速度太快,数十招掌、拳、印全被躲掉。好在有雨师伞吸走了许多重水,不然黑佛撑不了一刻钟。

求果掏出一把黑色金刚杵身型逐渐缩小“师兄拖住他,我打散这云群,再用上从师傅那儿借来的斩龙剑定能拿下它。”幻化为八尊佛像皆为凶相,有手捏尸体,貌若奸贼,卧躺弥勒毫无善,八个方为向着云层吹去。

“哈哈哈哈,两位小儿真当我是那低等的畜生不是。说起来你们的人语和梵语我都有所参与呢,小辈这云你吹不动,这龙你也斩不了。我已许多年未遇到像你二人这样的小辈了,找麻烦找到我这里来了。”精怪躲在云中语调调侃,越来越多的黑云聚集于此,天像是要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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