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街,周宅。
时辰到了,周家却不发丧,聚在门外街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等候在门口的周大有阴沉着脸,假装没有听到,伸长了脖子不住朝远处张望。
终于,街口处秦肃的身影映入眼帘,周大有扭头就往里跑,去给周逢通风报信。
“回来啦!回来啦!刚才那位官人回来啦……”他稍微顿了一顿,“只不过……他还带了两位官差……”
此言一出,庭院里一片哗然,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
“怎么还带官差来了呢?”
“是啊,这里头有衙门什么事啊?”
“难道他所说的化解之法就是报官?”
人群中的柳归真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往后稍了稍....卧槽,这是报了官要抓我么?这小子不讲武德啊。
急得七荤八素的周逢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心说能回来就行啊,管他带了谁呢。
于是赶紧吩咐道:“请!快请!快去迎进来!”
..........
片刻之后,秦肃带着邵吴二人来到了灵堂前。
邵景平和吴良才一进门就进入了状态,横眉立目拉着脸,摆起了平日里走街串巷吓唬老百姓的谱,跟在秦肃身后颇有几分威仪。
一看这架势,众宾客们瞬间安静下来。
柳归真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缩在人堆里瑟瑟发抖。
周逢也被唬的一愣,连忙迎上前躬身施礼,而后瞟了邵吴二人一眼,压低声音悄悄问秦肃道:“这两位是?”
“我的护法。”秦肃答的轻描淡写。
乖乖!官差给他当护法?这是什么排面!
得亏先前没把他扭送衙门,不然这官司我算是吃定了....
周逢吓得暗暗吐了吐舌头,接着又慌不迭的问道:“那……您的法器……”
“取来了!”秦肃说着将纸扎的官印捧到了面前。
..........
“法宝”一亮相,院子里再次嘈杂起来。
周家人和宾客们皆是一脸懵逼,纷纷互相打听此为何物。
我靠!你们居然没有人认出这是玉玺?
秦肃一头黑线....唉,看来这玩意儿确实不是高仿货,妈蛋!电视剧误我太深!
然而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管这纸扎的官印像不像,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开始之前还得再铺垫一下。
虽说有邵吴二人在这儿撑场面,就算化解不了鬼压棺也不大可能被扭送衙门了,但是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还是提前给苦主打个预防针为妙。
心念及此,秦肃说道:“周兄,我这法宝虽好,但是是否对症尚未可知,所以此事成与不成还在两说之间。倘若不成,届时还请周兄不要怪罪。”
周逢连连作揖:“哪里话,哪里话,还请搭救则个!”
“那么我就斗胆试一试吧。”
..........
退路已经留好,秦肃再无顾虑,大踏步的走到灵柩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灵前的家属、庭院里的宾客、身后的邵吴二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众人既不知道秦肃捧着的“法宝”是什么,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什么神通,更不知道秦肃会怎么用它,所以此时全都睁大了双眼,唯恐漏掉一帧画面。
施完礼,秦肃看着周老员外的灵柩,心中默念道:“周老员外,你若泉下有知,请听晚辈唠叨两句。
“小生我知道你平生的夙愿就是谋个一官半职,进入体制内、实现阶级跃升,从而光宗耀祖。
“如今眼看就要当上官了,你却突然撒手人寰,这事着实令人惋惜。
“但是你得明白,人死不能复活,你那为官的心愿此生是达不成了,这都是命,纵使你再不甘也无计可施,再这么耗着不走,也只是折磨儿孙罢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沮丧,因为今生未竟之事,来世尚且可期。
“晚生也觉得命运待你不公,因此特地求来官印一方,在灵前烧化与你。
“带着它前去投胎,你来世定能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位列三公、光耀门楣!”
祝祷罢,将先前没摔碎的瓦盆重新摆好,又在里面烧了几张纸钱,然后抬手将纸扎的官印投入了火中。
..........
庭院里又一次炸了锅。
“啊呀,怎么把法器给烧了?”
“那东西一看就是纸扎的,本来就是用来烧的吧?”
“嗯,想必是上面画了灵符,烧了才能有用。”
“又是灵符?不会也是柳归真那套路数吧?”
“那……那谁知道呢……”
众人议论纷纷,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秦肃也不搭理他们,又在心中暗自祷告:“周老员外,官印这就给你送过去了,要是还满意的话,就请高抬贵手放过儿孙,安心的上路吧!”
纸扎的官印在盆里迅速化为灰烬,纸灰飘飘荡荡升到半空。
秦肃在灵前躬身而立,静候佳音。
忽然,一股电流注入双脚,全身刺痛酥麻,旋即一阵愉悦感直冲天灵盖……
来了!又是触电感和莫名的爽感!这糊弄鬼的玩意儿貌似有用....
秦肃大喜,连忙抬手摸了摸正在微微发热、发痒的后脑勺。
我的天!后脑勺居然完全消肿了,而且一点儿都不疼了,就像没受过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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