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龙宫五公主悚然一惊,赶忙反身回去北海,报告她的父王去了。

却说织女急忙到玄胎平育天,来到一棵柳树下,抬头见明月当空,又往前走不多时,见着一处小庙,台阶上坐着一个鹤发的……青年男子?

男子正在试图拆开一个红绳结。

织女行礼道:“有礼了,可是月老当面?”

鹤发小伙道:“家师前日里闭关,我便接手了《姻缘簿》。仙娥是来牵红线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仙娥无需紧张,你看。”月青取出一块木牍,木牍的岁数没有两千年也有一千年。

木牍上写着:

“红绳一条,仙桃一颗。

“剪断红绳,燃香三万柱。

“帮系红绳,金丹一粒。

“帮选意中人,人参果一颗。”

月青道:“你看,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仙娥若想渡一下情劫,在我这能节省好多时间,无需仙娥转世轮回。”

织女失声道:“这么贵?我去哪里找仙桃?”

“是呗。现在生意不好做,要不然我师父也不能闭死关去啊。干脆我给你打个大折,权当来个开门红。”月青将手中线团递给董竹,“仙娥帮我给这线团解开。”

解线团对织女来讲易如反掌。几息之间,线团就解开了。

月青叹道:“这可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他打开随身的线装书。那便是法宝《姻缘谱》。他找到玉帝外孙女董竹女仙那页,发现已有一条红线,连着澜峰山神王彪。

“这可是奇了!”月青叹道。

“快剪掉快剪掉!”董竹忙道。

月青取出一把银剪来,咔嚓一声,红线应声而断。

织女又喜又忧,想:王母娘娘法旨却不能不遵守,不然指定没我好果子吃。有了!我何不真与个凡人成亲?只当是借种。使个采阳补阴的法门。等我生了孩子,凡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完成娘娘的任务,还怕没有桃吃?

织女央求道:“请您老人家帮我牵条红线吧!”

“今天我讨个开门红的彩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要个身子弱,不堪征伐的。”

“啊?”

月青翻看《姻缘谱》,半晌,道:“有了!下界NY市牛家庄有个姓牛名犇的放牛郎。他身子骨挺虚弱的。但是相貌不赖,品行也端正,这不正是良配?”

牛郎只听见“身子骨弱”,连忙点头:“他就行。”

完成任务还挑什么人啊?

月青将手往《姻缘谱》上一抓,谱上立起两个小人。月青将红线缠于两人的脚踝之上,这便成就姻缘一线牵。

织女心情忐忑地离去。

月青转身走回小庙,走到后院,敲门轻声道:“师尊,老君吩咐的事办妥了。”

有朋友问:牛犇他何许人也?

犇,读作奔,写作三牛叠罗汉。犇是啥意思呢?它本意为牛惊走。因为牛犇专职放牛,所以大家都叫他牛郎。

牛犇,就是本书的主人公,又叫本书的书胆。

小伙儿长得带劲:

天庭饱满鼻直口阔,

大耳福多地阁方圆,

左眼总有怜悯之意,

右眼长含慈悲之心,

不忍看见众生挨饿,

时常施舍自己受饥,

村人道牛郎既呆又傻,

不知这个他不是那个他。

牛郎今年13岁。他父母早亡,上有一个哥哥牛大郎。牛大郎娶了马氏,马氏就是牛郎的嫂嫂。牛大郎是个勤劳刻苦的人,对他弟弟也很好。只是牛大郎常到外地去贩牛,不在家中常住。马氏渐渐对牛郎有些看不上眼了。

牛郎从小缺乏管教,不是个好惹的孩子。

人家过来骂他没爹没妈。都是小孩子,又没有恶意,牛郎居然敢拿石头砸人家脑袋,这还了得?长大不得杀人放火啊?

人家过来想偷牛,那不是还没偷走吗,牛郎居然赶着牛去顶人家,差点把人家给顶个对穿,这还了得?长大不得扯旗造反啊?

七八岁的时候,牛郎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吵着要去上学读书,这还了得?读了书谁给我家放牛啊?

现在长到了一十三岁,活儿没干多少,也就把原先的两头牛放成十头牛呗,牛犊子是牛生的,又不是牛郎生的。可他吃得这个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牛郎吃穷他嫂子像话吗?啊?

马氏想到此处,又想到将来要浪费的饭,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搞来一包砒霜,给拌进了米糊糊里面。

牛郎也是命硬,吃了砒霜掺米糊,愣是没死。只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忘记了大部前事,整天不是洗澡就是洗衣服,不是刷牛就是扫牛棚。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那么爱干净,之前十三年不也是睡牛粪堆里过来的?

牛郎还不知从哪里买了一个笛子!

马氏严重怀疑牛郎是偷偷把牛粪卖了。但马氏没有证据,毕竟自从牛郎自己打扫牛棚之后,马氏就再也无法掌握牛粪的数量了。

自那以后,牛郎只要是出去放牛,就会骑牛背上吹笛子。

这一日,牛郎又出去放牛。及至午时,天降小雨。牛郎忙将斗笠穿好,骑牛回家。黄牛能不淋雨还是不淋雨的好。当然,他吹起笛子来。

路过农田,农民还在田里耕种。这场雨后,更多的秧苗会窜起来,届时棕的绿的混在一起,想必也是很好看的。

有结伴往田里送饭的大婶听见牛郎笛声,相互交谈。

大婶甲:“牛家老二从哪儿学会了吹笛子?还怪好听的。”

大婶乙:“好听又怎地?一不当饭,二不当菜。”

“说起来牛郎也快十四了,该说亲了。他模样周正,放得一手好牛。我听说,之前老牛肚子胀气,牛郎生把牛肚子捅个窟窿放气,老牛愣没死!这不是华佗的本事?”

“你觉得他本事大,怎不把闺女嫁给他?”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

“想想得了。牛郎能把自己的糜饼分给要饭的,太败家了吧?况且他家的嫂子可不是省油的灯!牛郎分家可分不出钱来。”

“有门手艺,总不会饿死。”

大婶们的讨论牛郎自然听不见。牛郎陶醉在自己的笛声中。这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慰藉。

忽然,牛郎见着一个读书人忽然出现在牛前。牛郎停了笛声,心想:我眼睛又近视了?怎么没看清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读书人头戴进贤冠,半尺黑须,身着蓝袍,背着一个竹箱,主箱上方有个遮雨的凉棚。也不知道这个凉棚怎么这么好使,读书人身上半点也没湿,惹得牛郎一顿猛看。

读书人道:“小友,有礼了。借问此处可有沽酒之处?”

牛郎使笛遥指东方,道:“你往那里去,转过路角,就能看见林边的酒家,名字叫做牛家铺子。他家有条漂亮的中华田园犬。我劝掌柜改名叫杏花村,他还骂我呢。”

“多谢多谢!”读书人作揖道,“适才听小友吹笛,曲意飘飘若仙乐绕耳,不知是何曲牌,曲名为何?”

牛郎道:“好听吧?是我学来的曲子,听一遍就忘不了。曲的名字叫《回梦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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