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Honey?”电话那头试探性的询问着,小心翼翼的女音,甜甜的,似乎是躲藏在暗处害怕歹徒偷袭的一个小姑娘,感觉会让人忍不住泛起保护欲。
这么乖巧的声音,一听就属于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眼神温顺身材纤瘦并且穿着一双同样乖巧温柔帆布鞋的女孩子。
丁淳亦是在初春的一个傍晚,喝完酒倚在江边长椅上,披着落日余晖,吹风醒酒,然后认识Wendy的。
他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尾随一个高中女生,那个女生穿个运动鞋瑜伽裤伸个懒腰,似乎刚跑完步正准备拉伸跳操。眼看鬼鬼祟祟男张开咸猪手就快碰到高中女生饱满挺拔的臀部了,丁淳亦起身准备英雄救美,却见那个姑娘转身一拳干脆利落地锤在那个鬼祟男的鼻子上。
丁淳亦没有告诉Wendy,那一幕,提起重拳的Wendy,犹如举鼎而落的项羽,魁梧霸气。
他为这个姑娘的拳头而着迷,那个拳头,带着劲力,带着香风,同时带着令人捉摸不定的潇洒和自信。于是他在鬼祟男落荒而逃后鼓起了掌,听到掌声,高中女生转过身来。
这个偶遇是他满意的。江边,晚风,落日余晖,单纯霸道的姑娘,风度翩翩准备救美的男士。
“嗯……咋啦宝贝?”Wendy只是看着像高中生,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潮牌工作室,满世界看秀,穿的衣服上经常挂着各种链子开着各种破洞。丁淳亦鼻子闷哼,赤裸着趴在床上,口水流了一大块,浸湿了半拉子枕头,他做着一个虚幻的梦,梦里面山川湖海,花海盛开,他躬身于莫日格勒河畔,戴着草帽,认真地挖着蚯蚓,然后在夕阳晚风里钓起一条大鱼。
然而一米八三的大个儿铺在床上看起来死气沉沉,犹如贪吃蛇游戏中被敌人触碰以后毫无生还可能的尸体碎片。
“你还在睡觉啊?这都几点啦!是这样喔宝宝,我给你说一件事喔,你不许生气喔!”
电话那头的女生加重了“还在”两个字的音量,似乎在撒娇。电话这头的丁淳亦却越听越迷糊,脑海里只剩下几个字“我遇见真爱啦!”然后又昏昏沉沉睡去,继续挖蚯蚓。电话啥时候挂的都忘了。
第二天。WHITE.
WHITE是丁淳亦和王路常去的一个酒吧,推门而入是典型的爱尔兰设计,一排零散的复古风凳子,一群人坐在一起又唱又聊,不必担心是否认识,和谁都可以碰个杯,酒保会贴心的给坐在角落沉默的人一杯Genius.也有Lounge,但是丁淳亦不爱去,他觉得在那里思想似乎被罩住了,不过偶尔会去Speakeasy.喝着喝着就睡一觉。
“然后呢?”王路憋着笑,
“没有然后了。”丁淳亦一本正经地两手一摊。
“所以——你的女朋友移情别恋了?跟一个女人?”王路声音很大,说话间还挑起一边眉毛,顺带着“女人”二字尾音上扬,不过声音很快淹没在歌声里,欢笑声放肆地吞噬掉了所有人的疲惫和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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