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奴执意让扶苏坐在他身前,解下身上脏乎乎的披风,将扶苏裹得严严实实,但这夜间温度骤降,与昼间不可同日而语,寒风袭人,等闲抵受不住,扶苏原没料到这热的要命的荒漠竟会变得酷寒难耐,穿的单薄了些,这会儿便冷的瑟瑟发抖。

彘奴捏住扶苏的小手,将内力缓缓沿着他的掌心劳宫穴注入小公子体内,过了片刻,扶苏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水里一般。

他喜道:“彘哥哥,你会法术么?怎么会这般热。”

彘奴笑道:“公子,若有人和你说这世上有法术,那定是谗言妄言,你可千万别信。小的我所用的,乃是纯阳内力,是以温煦炽烈,光明正大,绵绵不绝。”

李婴一听,暗想:彘兄弟精通纯阳内力,老子听说唯有童子之身,练成的内力才能被称作“纯阳”,看来彘兄弟尚未尝过女人滋味儿,可惜,可惜。

这般想着,他嘴角便露出会心的笑容。

扶苏自然听说过内力之说,此刻亲身体会,只觉得神妙无比,心中顿生倾慕之情,连忙道:“那

彘哥哥应当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了。”

李婴赶了上来,与他们并驾齐驱,大笑着喊道:“那是,彘兄弟虽然年轻,但这“九州神剑”的名头,老李可早就有所耳闻啦。”说罢伸手拍了拍彘的肩膀,神色颇为亲切。

彘奴闻言一呆,暗想:“九州神剑”这名头从何而来?瞧瞧李婴脸色,发现他目光闪烁,直冲自己眨眼,顿时恍然大悟。这位老兄信口胡诌,给自己胡乱按上个威风外号。想自己自幼为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哪儿有空去闯荡江湖呢。

扶苏雀跃喊道:“那彘哥哥的功夫,算得上天下第几。”

李婴说:“彘兄弟那是风轻云淡的人物,如何拉的下脸去与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相比?是以功夫虽高,却一直对这功名利禄看不上眼,我说的是不是?彘兄弟。”

彘奴受了奉承,心底颇为激动,拉住李婴的胳膊喊道:“公子,要说李大哥的本领,只在小的我之上,绝不在小的我之下。他从军二十年,冲锋陷阵,勇往直前,于万军从中取敌寇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一般,更立下赫赫战功,这等英勇气概,小的我只能瞠乎其后。”

李婴闻言哈哈大笑,心里颇为受用,嘴里却谦逊道:“过奖,过奖,老哥哥我不过是身手高明些,脑子清楚些,其余本事,那是没有的。”

李婴不过是老兵油子一个,哪来这万人敌的本事但这两人相互吹捧,将扶苏哄得喜笑颜开,先前的恐惧之情,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之间。

两人并肩骑了一阵,只见夜幕低垂,耳畔晚风呼啸,宛若鬼怪嘶吼,万兽齐鸣,扶苏又有些担忧,问:“彘哥哥,你说的西王母的仙山是什么地方,大概还有多远?”

彘奴温言劝慰道:“公子,在下曾听人说过这荒漠戈壁之中,有一座杳无人烟的峡谷,峡谷之中,有一处被遗弃的仙家之地,是西王母的仙宫。其中山清水秀,猎物如云,便是在其中住上一辈子,只怕也丝毫不难。”

李婴惊道:“你让咱们去找一座飘渺的仙山,那还不如让咱们去找绿洲呢?那岂不是大海捞针,白费心思。”

彘奴道:“更有无数金银财宝堆积其内。”李婴啊呀一声,脑子发蒙,一时财迷心窍,顿时闭口不言。

彘奴续道:“那是古时西王母建立的仙宫。后来西王母遭遇大劫,麾下全数丧身于山谷之中,西王母的仙宫也因此变成了一座禁地,从此消失无踪。”

扶苏一听“禁地”二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道:“彘奴哥哥,你是要我去这般诡异之处过夜呀!这可万万使不得。”

李婴也好奇地问:“老弟,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古怪门道,你找得到去仙宫的道路么?”

彘奴被他俩一问,脑子里一阵晕眩,只觉得千头万绪,脑海一片紊乱,但稍过片刻,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他坚定的说:“小的我自幼随着大秦的商队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奇人异事,其中便有一位古怪的老人,于临死前给小的我看过一副地图,其上精确记载了西王母的仙宫所在。公子放心,在下有十分把握,加上公子洪福保佑,定能找到这仙宫的位置。”

李婴与扶苏心中可是十二万分的没底,但瞧瞧彘奴狂热的眼神,又哪儿敢开口辩驳。

三人又骑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彘奴目光锐利,突然见到远方星空之下,有两队骑兵分站成两队,似乎在互相对峙着谈话。他连忙打了个手势,指引李婴来到一座土丘下,说道:“那儿似乎有什么人。”

李婴从土丘后探出脑袋望了望,心中忐忑,慌忙问:“这大半夜的,这些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来荒漠里找死么?”

彘奴道:“仙山便在左近,咱们趁着他们没注意,快些冲出去。你跟着我跑,无论后面出了什么乱子,你千万莫要犹豫。”

李婴错愕道:“莫要莽撞,不如等他们离去再走不迟。”

话音未落,只见彘奴一抖缰绳,瞬间疾驰而出,顺便还大声呼喝一声:“呀~呼呼!”(?^?^)?

李婴暗骂:这惹祸精!老子迟早被你害死,迫于无奈,只能催马从土丘后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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