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官接着说:“第一,你不能干重活。第二,你要保证自己的睡眠和饮食。第三,带孩子的事要交给刘婆婆来做。”
田可人点头说道:“这三条我都依你,只要你不让我闲着,什么都好说。”
李玉官抚摸了一下田可人的肩膀,说道:“可人,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一定要守护好他。”
田可人微笑着说:“你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玉官毫不犹豫的说:“我希望她是个女孩,这样她就能继承你的优点了。”
田可人回应说:“要是他是个男孩呢?”
李玉官调皮地说:“那我们就再生个女孩,做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
田可人娇嗔地说:“你真坏。”
与此同时,刘秉程也在经历着成长。虽然大人没有对他明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妈妈怀孕了。自从李玉官成为他的继父之后,对他一直很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现在,妈妈又要生孩子了,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后,父母还会一如既往地爱自己吗?他的小脑袋里成天想着这个事,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细心的田可人发现了这个情况,有一天,她正准备织件毛衣,特意把刘秉程叫到跟前,要他给自己帮忙。
刘秉程一边帮妈妈整理线团,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会给我生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田可人笑嘻嘻地说:“你希望有个弟弟,还是有个妹妹啊?”
刘秉程认真地说:“我希望有个妹妹,和小旭妹妹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玩耍了。”
田可人想了一下,回答说:“妈妈也不知道这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比你小,所以,妈妈希望你能好好爱护他,好吗?”
刘秉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妈妈,那他出来之后,你还爱我吗?”
田可人笑着说:“当然了,你永远是妈妈的小宝贝。”
刘秉程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在自己怀孕之后,田可人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露婷。陈露婷非常高兴,回信说:“可人,祝贺你,你和李老板的爱情终于要结出果实了。你在益阳还好吧?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这些天来,辛苦你了,又要照顾秉程,又要带着小旭,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经济上有困难,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
田可人看到这封回信,也颇为感慨。她又写了一封信给陈露婷。信中说:“露婷,一转眼我们分别已经几个月了,我很好,就是有点想念你们。小旭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你不用为她担心。如果有时间,来益阳看看小旭,怕是长久不见,她都快要忘记你这个当妈的了。”
陈露婷收到信时,正在给学员们上夜课。她知道,自己愧对小旭,在她出生以来,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她,而是把她托付给了田可人。如今,小旭已经快一岁了,她还没有把小旭接到自己身边来。不过,她并不是不爱小旭,在空闲的时候,她经常会想起小旭,想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足?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挂念。她也知道,限于目前的条件,她不可能把小旭接到自己身边来,只能是隔空思念而已。
而对于罗恒礼来说,享受天伦之乐也是一种奢侈的想法。他当下最大的任务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革命事业铺路搭桥。他也想能天天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陪她玩耍,和她做游戏,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但是,如果他耽于这样的快乐,就会少了时间去从事革命,就会有更多的家庭不得不分崩离析。所以,他宁愿放下自己的快乐,用自己的血汗,为大众谋求福利。
对于罗小旭来说,这也许是不公平的。因为别人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守在身边,别人能够向父母撒娇卖萌,而她,却只能和田可人、李玉官生活在一起。虽然他们对她也是很好,但是,毕竟不如亲生父母那样的关爱她。她迈出的人生第一步,妈妈无缘看到,她叫的第一个人,也不是自己的妈妈。当她能够牙牙学语的时候,她就知道,带着自己的是姨妈。
当然,因为有了刘秉程的陪伴,罗小旭的生活多了很多乐趣。她学会走路之后不久,就喜欢追在刘秉程的身后喊“哥哥”,而这个小哥哥,也给了她很多关爱。冬天冷的时候,他会为她盖上被子,生怕她在睡觉时着凉了。夏天热的时候,他会为她摇动扇子,生怕她被蚊虫叮咬了。吃饭的时候,他会把好菜夹到她的碗里。玩耍的时候,他时刻守护着她的安全。就这样,两个小伙伴一起慢慢长大了,堪称是青梅竹马。
一边是懵懂和悸动,一边却是责任与担当。在罗恒礼和陈露婷的心目中,女儿固然重要,却远远赶不上革命来得热血贲张。他们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将亲情和爱情置之不顾,为的是让更多的人享受到革命带来的红利,享受到生命中的高光时刻。
此时的陈露婷非常关心北伐的进展,每当她听闻北伐军胜利的消息,都要兴奋上半天。她深知,革命的成果是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即便自己上不了前线,也要为他们加油鼓劲,以自己的一腔热情,感动那些与北伐同频率的人的心。
在教导学生的过程中,她发现,孩子们对革命的热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他们中学还没有毕业,但是,他们平常最爱谈论的话题就是北伐。看起来,北洋军阀早已不得人心,推翻这个腐败政府的统治是迟早的事。特别是像李学儒这样先知先觉的学生,更是对革命充满了期待。
有一天,陈露婷正在像往常一样给学生们上课,突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为了配合国民革命军进占上海,上海工人爆发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武装起义。虽然起义最终失败了,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反动势力,为革命者增强了信心。
下课后,李学儒找到陈露婷,询问她关于此次起义的情况。他对陈露婷说:“陈老师,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想加入到革命军的行列当中,用我的鲜血,换来革命的胜利。”
陈露婷微笑着说:“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眼下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多补充必要的知识,为将来上战场做好充分的准备。”
李学儒问道:“这次起义没有获得成功,这是不是意味着革命很难取得胜利呢?”
陈露婷认真的说:“一次起义代表不了整个革命,尽管起义失败了,但是,我们看到了隐藏在工人中的力量。这力量是宝贵的,也是前仆后继的,不论遭受到怎样的待遇,我们的工人同志都会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成为革命的中坚力量。对于我们来说,革命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要付出几代人的心血和努力。你不要灰心,我相信,革命最终是能取得胜利的。”
李学儒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革命肯定不是请客吃饭,不会那么容易的。不过,我对未来还是有些迷茫。毕业后,我应该何去何从呢?”
陈露婷点醒他说:“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行业,蛰伏下来,为革命奉献自己的力量。”
李学儒不解地问:“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行业,都能够为革命尽力吗?”
陈露婷笑着说:“选择一个行业,只是用来掩护我们的身份,使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展开革命工作。”
李学儒回应说:“我明白了,那我就回家里的米铺工作,借机发展那些对革命有向往的年轻人成为党员。”
陈露婷赞许地说:“你真是一点就通,希望你能沉下心来,早日成为一个对革命有益的同志。”
李学儒笑着说:“陈老师,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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