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是SZ市罗湖区,罗坊路口的旧址,曾经基建工程兵1团的驻地位置。原来的营房没有变,是台风过后,新修筑的永久性建筑,钢筋水泥的老式建筑,但是水电设施齐全。里面住的人,也还是原本住在里面的战士。物是人是,时光荏苒,变化明显地发生在SZ市。战士们是经过切身体验,身体力行地感受到了的。

营房门口的招牌换了,招牌上清晰地标注了这里的身份,现在是SZ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顾名思义,不是戒备森严的兵营了,是开门营业的企业。转业落户深圳的战士们,选择了在深圳生存的,最恰当的一种方式。在复杂的地缘环境之外,唯一开放的就是商业,只有做生意的,才能畅通无阻,不受限制。

只是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下,要面临一个改变,商业化的道路,要走市场化路线。原本国家部队的管理方式,接任务式的施工,现在得要竞标施工了。本地的民工队,无疑成了近在咫尺的竞争对手,是和基建工程兵,放到了一个台面上的工程队。因为深圳河对岸的香港,与内地同心同德,就是保持了不对等的距离,不是一个工程层面。

残酷的现实要战士们独自面对,部队变更成企业了,就要自负盈亏。以后在商业经营这块儿,没有国家兜底了。赚了是自己的,亏了也要自己来扛。接到工程,就有饭吃,接不到工程,那就得面临挨饿的命运。转业成了深圳人,这话不假,但若是适应不了市场经济的浪潮,也有可能是,流落深圳了。

成欢和基准文化在现代的故事,在严格的技术标准建筑施工面前,要按下暂停键。因为深圳的基建工程,真的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了,无法照本宣科地嫁接到从前。但是基建工程兵和深圳的故事,却是从来没有停过。成欢的故事,也许只是现代化的深圳,一个角落的偶然相遇,可是成欢的爷爷成就,却是实实在在地走过了这一过程的。

如同每个出门在外的游子一样,成就也记得自己的湖南老家。转业深圳是不假,可是这也意味着,告别了湖南老家,轻易回不去了。成就的集体户口,就在SZ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部队在这里,成就也不能做逃兵,只能留下来,适应在深圳的生活。

这里是刚刚建好的宿舍,面前的是宿舍的办公桌,成就正在笔耕不辍地写着。这是个做什么事,都要写报告的时代,而且是一律手写。缺点是要交的报告总是太多,办什么事都要交报告;优点是可以打小抄,报告都是千篇一律的,不只是格式一类的文书内容要统一,就是填报的原因,都是可以照搬的。

此时的成就,和今天的成欢,一样年轻。既然年轻,就少不了学习的内容,初来深圳,为适应新生活,学习的内容被公司编制成了课程。学习说粤语,就是要经过的第一条考验。

团里的建议是,分三步走,首先是多与当地人接触,说得多了,也就会了。如果还是不行,真的听也听不懂说也说不利索,第二步就是多参加团里的义工队伍,会有粤语说得流利的战友带队。如果这也不行,那就只能采取极端手段了。嘴上不行,就用脚来丈量,把自己扔到满大街说粤语的环境中。等到别人都能说粤语了,不会说粤语的你,也能帮着接待内地来的朋友。

团里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转业到了深圳,就要融入深圳人的生活,没有他选。三种方法融入,就是情商高的,出去交朋友;舍不得团里的,就由团里组织,走进深圳社区的生活;再不行,就是地域的不适应了,好在来深圳的不只南方人,还有内地来的老乡,陕西、河南、山西,甚至内蒙古的,都在路上。

深圳经济特区的发展,那是大势所趋。就算和内地来深圳定居的XJ移民,玩不到一块儿去,还有非洲考察团,填补上空位。虽然不能移民到中国,但是接待工作,总要有人来做的。这份地主之谊,公司可以先试水,派员把世界公园非洲片区的,资料收集工作,先做起来。

转业到深圳的基建工程兵,是一群青年的奋斗者,聚成了团。正赶上沐浴在改革开放春风中,风华意气的深圳。奋斗者遇上了,正处在奋斗期的城市,意气相投的共鸣,迸发出的必是充满激情的时代华彩。只是在这其中,也是彼此适应的过程,因为他们也需要融入彼此,这本身就是个奇迹。

青年时期的成就,能想到的,最好的适应方式,是把家属接过来。一直在基建工程兵服役的成就,不是单身。在湖南老家,成就还有一房媳妇,儿子成功转眼来年,都是15岁的大小伙子了。再不把孩子接到身边,下次见面,听到的第一声呼唤,怕是会被孩子喊成“战友”了,因为成功马上就到参军的年龄。

成就自打从技校毕业,就一直随部队迁徙,转战各地修筑工程。坐在宿舍办公桌旁的成就,看着老婆孩子的照片,笑着说:“一直都是我随着部队,到处迁徙。这次到了深圳,随迁的事是还在,只是该轮到家属了。”妻儿是近亲,在随迁的等级规划里,属于一级亲属,绝对是随迁的最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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