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敏冷冷扫了驴车众人一眼,漠声道:“下车!”

老车夫哆哆嗦嗦道:“大…大人,我、我们都是曾头埠良良民,正正要去往县城……”

“下车!我不会说第三遍!”邢敏不耐烦冷声道。

锦衣青年从后边追到邢敏身旁,好声劝说,但无甚效果。

板车上众人听得、连将目光望向魏丛,知晓魏丛去武馆习武,已是车上身份最高的了,指望他能帮忙化解这次无妄之灾。

魏丛暗叹,只得走下板车,到骑在马上的锦裙女子邢敏身前,恭声抱手道:“两位安好,在下魏丛,学艺于宁家武馆……”

“宁家武馆?”锦衣青年诧异,赶忙再朝女子劝说,“还有宁家武馆的人呢,表妹,我们还是回去唤人好了。”

“宁家武馆?”锦衣青年的话好似起了反效果,邢敏再也不听,冲魏丛连连冷笑,“宁家武馆的诸弟子里,我没听说过有魏丛这么一号人物啊?”

“在下尚还只是学徒,但……”魏丛抱拳道。

“宁家武馆区区一介学徒,也这么大能耐了吗?”

锦裙女子不耐烦冷笑着打断魏丛的话,再也抑制不住暴躁,眉目含煞,扬起马鞭——

“啪!”

抽向魏丛。

魏丛低敛着眸子,寒光一闪而过,半年习武、感悟出气血,反应以及行动较之前都更灵敏,这一鞭子,他都躲、能接,但问题是,躲接后何如?

他躲过接过后,告知已感悟气血、能真正拜宁老头为师,又如何?

对方正在气头上,可能会因此生出杀意,毕竟他此时还是学徒,与宁家武馆的关系不深,当真杀了关系也不大……而膨颈蛇就在附近不远,对方若想杀他,他也能唤来膨颈蛇反杀对方。

但板车上的目击者、曾头埠的乡邻如何处理?也杀了吗?若不杀,如何善后?善后不了,后续对方势力的报复,又该怎么应对?殃及养父一家如何是好?

魏丛心中一系列念头一闪而过,萦绕着一丝懊悔,或许应该早日告知武馆真正习武进度,拜入宁老头门下,亦或者,早前就不该与对方说自己是学徒……

“啪!”

邢敏扬起的马鞭,结结实实抽在魏丛背部,霎时衣服破裂、皮开肉绽。

魏丛眼皮一跳,咬牙皱眉,作强忍痛状,朝马背上锦裙女子抱拳道:“抱歉,是在下不知好歹了,阁下若有所需,但听吩咐。”

邢敏才满意纵马朝林中去:“早前老实听话,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上那些贱民,去往林中围捕群狼。”

锦衣青年则是跳下马,到魏丛身旁,连声道歉:“宁家武馆的小兄弟,实在抱歉,我表妹今日脾气不好,还请多多担待,这里有些包治外伤的金疮药,你先用上,围捕你也不用去了,等今日事了,我定携礼到宁家武馆,给小兄弟好生赔罪。”

他倒是会做人,魏丛眼眸中暗藏的冷意舒缓不少,接过金疮药道:“谢过兄台了,不过只是皮肉伤,无甚大碍,车上又都是乡邻,我放心不下,岂能独自离去?”

“魏兄弟好义气,我这妹子性情娇纵,今日又气不顺,待事毕,我定要劝她设宴亲自给魏兄弟赔罪。”

“不敢不敢,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哈哈,倒是忘了,姓徐,父母赐名安庆,却是和魏兄弟不打不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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