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杀蒋魁,是因为李二柱他娘早年曾对丁顺有一饭之恩,在杀蒋魁的前天,丁顺接走了李二柱他娘和他弟!”

“原来根子在这里,好汉啊!”

“云山水贼难不成都是些好汉?”

“狗屁,云山水贼里面草菅人命、作奸犯科的恶徒多了去了,这事丁顺做得地道,却和云山水贼没甚关系。”

“……”

魏丛听得面色微微古怪,没曾想这一桩事,还能和他有些干系,他曾以十两银子,从李二柱那换取清水暗市的信息,不过此前身家就十来两银子,那钱当然还没给李二柱的家人。

如今卖宝鱼后,身家倒是膨胀到八十四两巨款了,能够给钱了,李二柱的家人,却被人接走不知所踪了,奇哉怪哉。

他一边走出埠头,心中暗自琢磨。

‘欠人钱不爽,要不要找一找云山水贼丁顺的踪迹,把钱还上?不不,大泽广大,忒耗时耗力,便是找到相关的人,虎蛟身也不好盘问,先记着利息,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他走出曾头埠没多远,县城方向的官道上,又传来大批马踏蹄、呼喝声,乃是黑水帮的人马收到消息,再次从县城赶赴而来。

魏丛回头瞥了一眼,自顾自走了。

此次,事与他无关。

次日,黑水帮快速查清蒋魁被杀一事,曾头埠公示栏多了三张悬赏令,浪里白条丁顺首级百两,李母及李二柱之弟首级三十两,举其消息皆十两。

让魏丛颇有些犯愁,李二柱的家人若被杀了,他该怎么还那十两银子?

愁归愁,但也不至于太过上心,时间在他有条不紊的规划中,接连流逝……

七月十九,处暑,宝鱼翠骨鲮在曾头埠等八个埠头接连出现近月后,被兴安埠一赌鬼渔民捕获一条。

七月二十六,梁国洪泰十二年六月以来黑水帮第三任曾头埠头目上任,兢兢业业,鲜少露面,和善许多,渔民私下调侃其为鸵爷。

八月初五,白露,以齿突蟾怪为先锋,虎蛟初步勘测清水河以西,黑水县及临阳谷县境内,东至尧山洼、西至望泽台的云梦泽南部百一水域精怪情况,囊括曾头在内六座埠头。

直至临近中秋的八月十四。

曾魏村内,晡时。

“驾!”

一面色冷厉的熊壮男人,策马尘烟,驶过村中土路。

村邻望着他的背影,议论纷纷。

“那马真气派,那人谁家亲戚啊?”

“你真是忘性大,眼也瞎了,记不着那是谁,也瞧不出那人跟曾叔同像吗?分明是曾五的弟弟曾六,大名曾宝庆的村里子弟。”

“嚯,怪不得那般壮,不是说他在县城商号当学徒吗?商号里的伙食,学徒也能吃那般好吗?”

“屁,曾家唬人呢,曾宝庆实则一直在县城武馆练武,曾五干的那些破事,搂的银钱,多半供他弟弟使了。”

“曾五随黑水帮的人失踪两月了,指定死哪了,曾叔同一直不认,没为曾五办丧,也都瞒着曾宝庆,曾五曾六两兄弟,脾性都蛮霸,又都熊壮练过武,中秋这几日,最好不要去讨曾家晦气,避着点。”

“可不是,特别是得跟树礼家说下,曾五出事那天,他正好去跟曾叔同要债,撞了晦气,虽说乡里乡亲的,曾家也不至于怎样,但耐不住曾宝庆脾性与他哥一样,还是避着点好。”

“对,树礼家水生,近些天每日都两百多斤渔获,好多打了好些年鱼的都比不上他,日子正红火,可不要搁曾家人面前现……”

村头,提着鱼篓等物刚从曾头埠返回的魏丛,望着曾宝庆策马的背影,眸光渐亮。

‘有了,将那八十多两银子,合理化的路子或许可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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