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埠,路旁。

魏丛见是沈翠翠,笑道:“翠翠这些时日没见,和你爹出门访亲了吗?埠头这半月多,热闹恁多,没见着倒是可惜了。”

沈翠翠笑道:“昨日刚回来,已经听着哩,热闹好多,方才缇骑纵马也见了,比得上往日半年了,我还听说,水生哥跟老李伯学技艺,埠头里的大伙儿,都说水生哥你现在是个熟手哩。”

“哈哈,差着呢,才一点点熟。”

寒暄过后,是短暂的沉默,魏丛正准备说些什么、好回家去,毕竟这虽是埠头旁边的公共场合,但这个时代,适龄男女,独自相处交谈,不太好。

这时,沈翠翠却敛了笑容,轻轻咬了咬嘴唇,道:“我爹相看了一户人家,是县里的,前些日子,我爹带我上县城里的道观,给我娘烧香祈福呢,那户人家也去道观里敬拜哩。”

“哦,那倒要恭喜翠翠你了。”

魏丛笑了起来,道:

“湖泽上打渔,像我们和沈伯这些男人还好,但像桂花嫂那样的你们女的,却是不好长久,如今翠翠你能离开水上生活,去县城里,是极好的。”

“沈伯又是个眼光准的,那定是户好人家,品行什么的当是温厚纯良的,二狗、铁蛋他们,咱们这些邻里一块长大的伙伴,要知道了,定会由衷为翠翠你欢喜……”

魏丛笑着絮絮叨叨恭喜了一阵,沈翠翠却是鲜少做声。

眼见傍晚黄昏快要入夜了,他便笑着道别转身。

“水生哥。”姑娘却在身后又唤了声。

“翠翠还有事吗?”魏丛回身笑道。

黄昏下,渔家姑娘眼眸里倒映着埠头边大泽上金光灿灿的水波粼粼,她忽而抿嘴招手笑道:“天色暗了,水生哥回去记得小心些,到时我叫爹给魏伯伯喜帖,水生哥有空,记得来哦。”

“当然。”

魏丛转身离开,大步朝着曾魏村的方向,走了好一阵,回头一望,沈翠翠的身影果然不见了,他才松了口气。

这不是前世,是保守的封建时代,一个姑娘家与他说许亲的事,已经算得上是大胆直白了,但他魏丛,不管唤醒前世记忆前后,都只把沈翠翠当作同村同族的妹妹,没有半点意思。

况且在他前世,也不是没有交过对象,知道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观念认知是否匹配,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时代的大多女子,很难符合这个要求了。

更退一步讲,这一世,他有虎蛟分身在手,要看前世看不到的风景,情情爱爱,早就不在范畴中了。

“宝鱼,卖钱,练武!”

魏丛目视远方,大步行走。

夕阳映得湖泽水面金光璀璨,也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四下一时无人,天地宛若寂静,仅他孤身,在道路上悠然独行。

……

转眼间,大日西沉,夜幕降临,不一会儿,又旭日破晓,朝霞初生,照在了湖泽上,埠头中。

“铛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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