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银锞子形状很是标致,起码在徐白看来是这样的。
毕竟是官府镇异司给的,说是三两就绝对不会缺斤少两。
顾大一时怔住,看了看徐白,又看了看徐白手里的银锞子。
他是金曹掾吏,徐白手上的银锞子他都不需要拿戥子去称量便可以知道多重。
起码有三两。
顾大也不知道是被惊着还是被气着,颤着手从徐白手里接过银锞子。
他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顿时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该打!”
他拿起弹弓就要往徐白身上去砸。
幸亏徐白躲闪得快,这才没有挨打。
“大人,我可是交了钱的,这是何故?”
徐白朗声问道,丝毫不惧。
顾大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就像被打翻的酱油醋。
“你小子不过是乞丐一般的人物,这钱是从哪里拿的?快说!”
他咄咄逼人,凶狠的双眼死死瞪住徐白。
若是胆子小的,恐怕还真要被他给吓到了。
一旦说错了什么话,露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把柄,就一定会被顾大捉住往死里整。
徐白也是来气了,幽幽道:“莫不成大人还领了衙门快手的差事,怎么还干起审讯的活儿来了?”
顾大被徐白这句话气着,拿起手中的银锞子就往弹弓上放。
“牙尖嘴利,我看你是找打!”
徐白浑然不惧,反倒是迎上前去。
“大人,你可看清楚了,那银锞子底下写着什么。”
顾大顿时冷静了几分,将已放在弹弓皮兜上的银锞子拿了下来,上下翻转去看。
“柳叶……镇异司!”
他登时睁大眼睛。
“你小子,什么时候跟镇异司做上买卖了?”
他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还请大人秤一秤,这个银锞子够不够田税?”
徐白沉声说道。
他这话是故意气顾大的。
按照前几日顾大的说辞,他们老徐家每年要交的田税也不过二两五钱银子。
他这银锞子足足有三两,够他交上一年添两三个月的田税了。
原本这笔钱对他来说算是巨款,所以他才涉险踏上章尾前山去采药。
没想到上山一行,药他采下来了,也得了许多好处。
起码镇异司的三两银子就被他“凭空”赚到了。
顾大脸色十分阴沉,死死捏住银锞子,眼神变了又变。
最终,他瞪了徐白一眼,恶狠狠道:“既然你如此有钱,那也要就顺带把过往的田税都叫上。
这笔钱只够抵你这个月用,下个月你要是交不出来,哼哼!”
徐白心中一叹,似乎也早有预料。
他朝顾大拱了拱手。
“多谢大人,我尽力凑出下个月的田税来,但也只能一个月一个月交了。”
“怎么?你这是在提点我呢?”
顾大冷笑着说道。
“不敢,只是按照赤水律,房屋府苑,只需在落户或转户时给金曹交一笔契税的。
我家中尚留有当时的契本,上面还盖了金曹的税课官印,是红契。”
徐白有条不紊说道。
“哦?”顾大挑眉,嘴角上扬,似是有些不屑。“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他回头望了望徐白的破烂小屋,悠悠道:“我记得你家是用的水田做的屋子吧?”
“荒田而已,当初已然难以开垦,官府的鱼鳞图册上有标注的。”
徐白接着他的话说道。
顾大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像是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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