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萍拿在手中端看着重玄剑细节,表情中写满疑惑,赵天玺见状则是轻笑一声,捋了捋胡子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其虽是剑形,可却也当得棍棒来用,若你能将其用到驾轻就熟的地步,便是对手拿着世间有名的神兵利器,应对起来也能游刃有余。”

赵萍闻言顿时醍醐灌顶,瞬间便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遂将重玄剑重新放回条案之上,朝着师父行了个稽首礼。

“徒儿受教了。”

赵天玺摆了摆手,又屈身将古朴龟甲拿在手中靠近烛光,轻声道:

“你自小不善占卜,虽懂得卜噬之理,却不通卜噬之意,有此龟甲傍身,遇事难决时卜上一卦,或可顺承天理排忧解虑。”

赵萍恭敬从师父手中接过龟甲,而后直接放入口袋之中,赵天玺见状并未多言,自己这徒儿聪慧过人,可却信命不认命。

记得当初传授赵萍占卜之术的时候,小赵萍曾信誓旦旦说出:既是天命,又要这占卜何用?

但即便如此,赵天玺仍旧坚持让赵萍学完所有的卜噬术理,这是他的立身之本,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

“师父,我既然收下龟甲,心中疑惑还望师父能够解答。”

“哦?尽管说来便是。”

龟甲通灵,他的本意是想以此帮助困难时的赵萍做出决断,赵萍罕见提出疑惑,赵天玺心头也是来了兴趣。

“过去您老常说,卜噬之道乃是泄露天机之术,泄露多了便会招来横祸,我想问师父,这泄露天机的多寡如何衡量?徒儿也好心中有数,不至于招来无妄之灾。”

赵萍一脸慎重开口,有些事情做起来可以不计后果,但必须心中有数,这是赵萍一贯的行事准则。

赵天玺闻言欣慰笑道,自己这徒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钻研,即便是自己不感兴趣的领域,还总喜欢问出个一二三出来。

“之所以说天机不可泄露,是因为所有泄露的东西都不能称作天机,凡夫俗子都喜欢打着看破天道的幌子,左右人道之事,所谓的泄露天机招致灾祸,不过是祸从口出的因果之理罢了。”

作为这世间最顶尖的一批占卜师,赵天玺在有神技的加持下,卜噬之道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当初茶馆内的沈崖,正是因为看出了赵天玺的不凡之处,后又听赵天玺的隐晦表达,这才信心百倍揭竿起义自立为王,发展数年后便有了与离朝皇帝分庭抗礼的势力。

赵萍听的有些哑口无言,过去因为但对于卜噬之道的偏见,导致他有些被一叶障目,如今听完醍醐灌顶,对于占卜之术豁然开朗起来。

赵天玺看着徒儿深思之态,心中大致可以猜到其心中所想,告诫道:

“萍儿,任何事物从来都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除非你能成为最顶尖的那一批人,成为规则制度的制定者,在这之前,若是钻牛角尖般闭门造车,极有可能堕入深渊无法自拔。”

赵萍重重点头,躬身弯腰朝着师父行了个稽首礼。

“师父放心,徒儿受教了。”

从小到大,赵萍无论学什么东西都是触类旁通一学就会,时间一长难免滋生傲气,如今下山前师前受教,认清自己的同时,也免去了日后的诸多麻烦。

金无足赤,无论何时都要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赵萍心中蓦地想起祖师语录上记载的一句话:无数年来,多少事从了急而一败涂地,又有无数人因傲字固步自封遗恨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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