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房门槛高,负责的内务和外务,什么样的都有。”
百事通龚平对县衙内的各个机构都门清,还知道些花边小料,唯独巡房例外。
“老大,我这两天就仔细去了解下。”龚平觉得是他的疏忽。
周原微微颔首,取出五两银子,道:“劳烦你多费心。”
龚平哪里敢收,只觉得银子烫手,连忙道:“老大,你这样可是折寿我了。”
周原见龚平一再推辞,也就不强求了。
想要得到巡房的情报,肯定没那么容易,少不了各处打点。
“我说也是,巡房那边明明都贴出了告示,还不让老大去那边就职。”龚平抱怨道。
巡房表面上是归属于衙门的,但它的办事处并没有设置在县衙内。
而是在旁边百米外,巷道中的一排黑屋子,离得很近,但彼此并不干涉。
外加巡房的规定,没有得到知县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巡房地界。
否则,生死难料!
“巡房的执守还在外面办差,没有经过他面授,不行的。”周原摇头道。
龚平点头道:“那倒也是。”
龚平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道:“老大,你还记得陈炳吗?”
“他怎么了?”周原问道。
此人提供的羊皮卷地图情报,真实性尚且存疑。
周原不好公开调查,毕竟涉及到多方势力,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上次,有人在他的饭菜里下毒了。”龚平说道。
周原皱起眉头,看来是有人想要灭口,问道:“他现在怎么样?死了?”
龚平摇头道:“老大不是交代过,此人重点看管,幸亏救治及时,活下来了。”
“只不过,下毒的那个狱卒,没法处理。”
“为什么?”
周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反骨仔,看来对手底下的人,掌控力度还不够。
但话又说回来。
周原终归是人微言轻,话语权不够大,上面的人想要往牢房塞人,他也没法拒绝。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动摇。
“在还没有调查出实证前,县丞点名道姓,要走了人。”龚平回道。
“原来是他。”
县丞和周原的顶头上司,那位典史,关系并不是很好。
典史深得知县的信任,颇有些大权在握的意思,用以制衡县丞和分化他的权力。
想要对牢房里的囚犯下手,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周原的。
那位县丞不会下来求周原,自然会按照他的处理方式,来对付牢房中的陈炳。
当然,他也没有将事情做绝。
毕竟周原以后会是巡房的人,有着真正意义上的杀生予夺大权,不好招惹。
他在饭菜里下毒,也是在给陈炳用刑的过程中。
这样,陈炳死了,也可以上报是死于提讯。
大宣王朝的律法规定,凡是在提讯过程中,用刑死亡的犯人,或者是事后病死。
审讯小吏,都不用承担任何的罪责。
因此,牢房里时常有囚犯会“病死”,并不是稀罕事。
只要流程合理,上面不过问,没人会追究。
“我去看看陈炳,等典史大人回来,我会亲自给你引见的。”
“老大费心了。”
龚平表现得很激动,他有预感,这牢头的位置,肯定会是他的。
“你如果还有什么隐瞒的,下次,我未必会救你。”
幽暗的牢房中,只能涌来些许的光亮,沉闷的气氛透着肃杀和冷冽。
周原看过陈炳的卷宗资料,上面写着,他是因为犯了盗窃,过失致人死亡,才锒铛入狱。
周原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羊皮卷地图,就在你的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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