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的会面让周宁和仁穆之间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信任,虽说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双方都已确认彼此的利益高度一致,今后必须相互扶持。
特别是仁穆,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周宁,而她的复仇渴望又如此强烈,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也不为过,她哪里还会在乎其他方面的问题。
别看她性格多疑,任何时候都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那只是因为她被困于绝境之中太久,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其实她比女儿更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依靠。
接下来的几天周宁没有去庆运宫,一直在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琐事。
首先是接二连三的“儒生”纵火案在使馆周边发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他作为明朝正使肯定要出面予以回应,以便不断的对朝鲜政府施加压力。
这里不得不着重表扬一下周延儒同志。
当正使周宁定好了调子之后,这位副使大人便火力全开,天天跑到礼曹去跟朝方掰扯,而且一去就是一整天,搞得礼曹衙门上上下下都鸡飞狗跳。
他这一番操作不仅迫使朝方在太平馆驻兵的问题上松开了口子,还意外帮了朴太勇的大忙,让这位参判之子顺利的偷到了一部分后金与朝鲜的谈判笔录。
李廷龟在次日得知了谈判笔录失窃的消息,当时就乱了阵脚,立即进宫向李珲请罪。
李珲听后出奇的愤怒,同时又无可奈何,他手下可堪重用的人才本就不多,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追究李廷龟的责任,只能下令刑曹展开秘密调查,务必将罪犯捉拿归案。
由于壬辰倭乱的缘故,绝大部分朝鲜的士林学子都将大明视为父母之邦,而把后金叫作蛮夷。
如果朝鲜与后金的谈判笔录被泄露出去可不得了,不仅会加深儒生群体对李珲的敌意,连李廷龟花了几十年时间积攒起来的清名也得毁于一旦。
当然舆论压力还不足以改变这对君臣的外交政策,但也够两人喝上一壶,至少后世的史书一定会对两人大加贬损。
比礼曹更难受的是刑曹,一位判书和两位参判接到了李珲限期一个月破案的旨意,以及停俸半年的处罚,此刻已是焦头烂额。
上国使馆周边频频被纵火,礼曹重要的外交文件又失窃,这些都是令朝廷颜面扫地的大案,讲道理是应该尽快侦破。
可要破获所有案件哪儿这么简单,一个月时间肯定不够,除非胡乱抓些人来顶罪。
于是刑曹衙役全体出动,满大街搜捕可疑人员,先把有案底的人都抓起来投进大牢,再没日没夜的进行审问。
整个王京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说回周宁,在向朝鲜政府施压的同时,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接见李蒲带来的行商。
这些行商都有做边贸的经验,并且也不全是朝鲜人,其中有两成来自明朝境内,一成来自后金控制的地盘,还有三个日本人和一个葡萄牙船长。
他们所经营的商品也是千奇百怪,从东北的鹿茸熊胆到日本的金银海产,从朝鲜的人参皮草到南洋的珠宝玉器,甚至连火铳大炮都有得卖,可说是应有尽有,不该有的也有。
周宁对这些商人一视同仁,国籍也好、民族也罢,在他看来都不是经商的障碍,只要能严格遵守他制定的规则,就可以与之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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