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院出来,周瑾轻笑,声音低沉,“为什么不让我说?”

“说,就会乱说。”顾惜灵娇嗔,涂着蔻丹的长指甲隔着周瑾的衣服又掐了他几下,“让婆婆知道,以为我不贤良怎么办?”

“哈哈!”周瑾朗声笑着,长袖轻摆,“娘子多虑了,是我的错,不是娘子的错,母亲不会怪罪。”

顾惜灵嘟嘴,娇嗔,“反正咱俩的事情,咱俩私下里解决,反正你不准跟公公婆婆说。”

“你有不高兴的,冲我来,我都接着。别跟小孩子一样,告状精,很丢人的。”

周瑾握住顾惜灵的手,轻轻握着,“好,不做告状精。今天忙碌一天,着实辛苦,娘子不心疼吗?”

顾惜灵仰头,看向周瑾的侧脸,“编书,一定要翻看很多书籍,你别一直坐着。每隔半个时辰起来走,要不然年纪轻轻腰疼腿疼。”

周瑾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对,不能腰疼,我还没圆房呢!”

“你……”顾惜灵惊愕,脸红耳热,“登徒子。”

周瑾乐不可支,自动解锁油嘴滑舌技能,“我又不是对别人,而是对我娘子,怎么算是登徒子呢?”

顾惜灵发现周瑾脸皮越来越厚了,“现在时辰不早了,世子早些歇息。”

“园里花正好,咱们赏花。”周瑾不放开顾惜灵的手,又不能去顾惜灵的房里,只能在外面跟顾惜灵赏花。

顾惜灵哭笑不得,“天黑了,看不清花朵,怎么能赏花?”

“谁说赏花只能用眼睛?我用鼻子也行,闻到花香,照样也是赏花。”周瑾强词夺理。

顾惜灵被周瑾拉着手,一起赏花,闻花香。

“娘子,你不好奇我今日如何吗?”周瑾问。

顾惜灵眼露疑惑,“刚刚你不是跟父亲和母亲说了吗?难道还有隐瞒?在外受委屈了?”

周瑾叹息一声,“在父母面前,当然只能说好的,遇到困难,不能说,免得他们担心。”

“你就不怕我担心?”顾惜灵反问,眼露狡黠。

周瑾转头,看向顾惜灵,“怕呀,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希望我瞒着你。”

“对!”顾惜灵点头轻笑,“世子,遇到什么难处了?”

周瑾沉思片刻,“兴农,最关键的是什么?仅仅是编纂农书,改良农具吗?”

顾惜灵停顿,叹息一声,“最根本的是耕者有其田,不管是农书,还是农具,这些都是次要的。得老百姓有田才行。”

“我看了史书,发现每次王朝兴亡,都是田产再分配的过程。当老百姓没田了,快饿死了。反了还有一线希望,不反饿死。”

周瑾一怔,“惜灵,你真得只读书一年吗?”

顾惜灵讪讪笑笑,今天有点得意忘形了,“当然,史书上都写着呢!现在康朝建立四十多年,这时候有土地兼并,但老百姓手里还有田。”

“你推广农具和农书,能够帮助更多的百姓。其他的,不可阻,也不可挡。天道轮回,一切自有定数。世子,你尽人事,听天命。”

“在其位,谋其政。你这个官位上,就做这个位置的事情。如果你想改变更多,那就踏踏实实做事,一步步来,急不得。”

周瑾沉默不语,但握住顾惜灵的手更加用力了。

好一会儿,他才说:“是啊,祖母小时候跟我说,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我总想一句话就想解决问题,也太儿戏了。”

顾惜灵嘻嘻,“世子能这样想就对了,你今年才十八,家里的生计不用你发愁,家里的琐事有我呢,都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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